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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拥有共感能力的少女调教成属于自己的东西吧,第2小节

小说: 2025-12-13 20:48 5hhhhh 8970 ℃

「请继续吧,老师。把我……校准成您想要的样子。」

这一刻,攻守逆转了。

我以为我是拿着鞭子的驯兽师。

但此刻,这只伤痕累累的野兽却趴在我的脚边,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舔舐着我的鞋尖,告诉我:她爱上了我的鞭子。

或者说,她爱上了那个挥舞鞭子时、心如止水的我。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实验可能正在走向一个极其危险的方向。

我在试图抹杀她的感性,但我的「理性」本身,却成了她最大的感性来源。

这种完美的错位,让空气中弥漫起一种比血腥味更浓稠的暧昧。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今天的治疗到此结束。」

我背对着她,迅速脱下白大褂,动作甚至有些仓促。我需要离开这个房间。我需要去外面抽一支烟,让尼古丁镇压一下我脑海里那些开始躁动的神经。

「穿好衣服自己回去。下周同一时间再来。」

我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就大步走出了诊疗室,仿佛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赶。

但我知道,那个怪物已经种在了我的心里。

就在刚才,当我听到她说「那种感觉好安静」的时候,我那一向引以为傲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大脑里,竟然闪过了一丝名为「愉悦」的错误信号。

不是因为施虐。

而是因为……在这个喧嚣、混乱、充满了虚伪情感的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真正读懂了我的「寂静」。

哪怕那是通过疼痛的方式。

---

那是「治疗」开始后的第三个月。

东京进入了梅雨季节,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整个城市仿佛都被包裹在一层灰色的霉菌里。

即使在恒温恒湿的诊疗室里,我也能感觉到那股挥之不去的低气压。

我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手里紧紧攥着一杯未经稀释的波本威士忌。酒精灼烧着我的食道,但却无法麻痹我脑海中那个反复回放的画面。

——手术台上的直线。

——那个七岁女孩逐渐散大的瞳孔。

——以及她母亲那撕心裂肺的、毫无逻辑的哭嚎。

「尽力了」、「这是概率问题」、「并发症不可控」……我可以用无数种医学术语来解释这场死亡,在逻辑上我也确实无懈可击。作为医生,我没有犯任何错误。

但我的手在抖。

我举起酒杯,看着液面在微微颤动。这是生理性的震颤,是压力荷尔蒙皮质醇浓度过高的表现。

我在愤怒。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失败」。那个女孩的大脑组织是那么完美,但我却没能修好它。这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精密钟表匠眼睁睁看着最得意的作品在手中崩解。

「……该死。」

我将杯子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开了。

九条罗卡走了进来。

她穿着那件我为她挑选的白色连衣长裙,赤着脚,像个幽灵一样无声地踩在地毯上。这三个月来,她变得更瘦了,眼神也更加空洞,但那种病态的美感却愈发惊心动魄。

现在的她,已经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经过无数次的「脱敏」,她对普通的疼痛已经迟钝了。现在的她,即使被我用针刺,也能保持面无表情,甚至能从中提取出某种被支配的快感。

「老师?」

她站在门口,声音有些迟疑。

「今天取消。」我没有回头,冷冷地说道,「我不想见到任何人。滚出去。」

现在的我,大脑里充满了混乱的杂音。我无法维持那种「冰川般冷静」的假象。如果被她看到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我的权威、我构建的完美世界都会崩塌。

但她没有走。

脚步声反而近了。

「不要过来!」我转过身,厉声呵斥。

但我愣住了。

罗卡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她的脸上没有恐惧,没有退缩。

她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但嘴角却在剧烈地抽搐,仿佛在忍受着某种极大的痛苦。

「……好痛。」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是心脏的位置。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还没有开始治疗。」我皱起眉头,那种被窥视的不适感再次袭来。

「不是身体……」罗卡向我迈近了一步,那双深渊般的眼睛死死地锁住我,「是这里。像是有刀片在搅动……像是被黑色的淤泥堵住了气管……无法呼吸……」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就像一个溺水者。

「老师,您在‘尖叫’。」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太阳穴上。

「闭嘴。」我咬着牙,试图用愤怒来掩盖被戳穿的慌乱,「我没有尖叫。我很冷静。我的心率是72,血压正常。不要把你那些疯狂的幻觉投射到我身上!」

「您在尖叫……」

罗卡根本听不进我的辩解。因为对于她来说,感受到的就是绝对的真实。

「那是……挫败感。是对无能为力的愤怒。还有……」她走到我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我的脸,「还有想要毁掉一切的冲动。」

我的理智断弦了。

「想毁掉一切?是啊,你说得对。」

我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将她粗暴地拉向我,把她按倒在办公桌上,扫落了上面的文件和那杯威士忌。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响。

「既然你能感觉到,那就好好尝尝看吧!这股该死的情绪!」

我像个疯子一样,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台经皮神经电刺激仪(TENS)。这本来是用来缓解肌肉疼痛的,但如果调节频率,它就能变成刑具。

我撕开她的衣领,将两个电极片粗暴地贴在她锁骨下方的皮肤上。

那里离心脏很近。

「既然你说我在尖叫,那我就让你听听真正的尖叫是什么声音!」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循序渐进。我直接将旋钮拧到了高强度的档位。

「啊啊啊啊——!!」

罗卡的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状,电流穿过她的胸肌,引发了剧烈的痉挛。她发出了惨厉的叫声,那是生理性的、无法控制的悲鸣。

我看着她在桌子上挣扎。

看着她的肌肉在电流下跳动,看着她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看着她的眼神因为痛苦而翻白。

通常情况下,这会让我冷静下来。这种对他人的绝对掌控,应该能平复我的挫败感。

但今天没有。

我心中的那团火越烧越旺。

「不够……还不够……」

我喃喃自语,再次加大了电流。

「如果不把这种感觉转移出去……我会疯掉的。」

我俯下身,压在她身上,在那电流的嗡嗡声中,我像一只野兽一样撕扯着她的裙子。我要占有她。我要把这该死的挫败感、这该死的无能感,全部通过性器,像注射毒液一样注射进她的体内。

没有任何前戏。甚至没有润滑。

在电流刺激的间隙,我强行挺入了她那干涩紧致的身体。

「唔……!!」

罗卡的身体猛地一僵,那种撕裂般的痛楚让她几乎窒息。

但是——

就在我以为她会因为这双重的暴力而崩溃求饶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她没有推开我。

在这狂乱的电流和暴力的侵犯中,她竟然伸出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脖子。

她的身体依然在因为疼痛而抽搐,但她的拥抱却是那么用力,像是要把自己揉进我的骨血里。

「……给我。」

她在我的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温柔。

「老师的痛苦……全部给我。」

我停下了动作。

电流还在滋滋作响,但我却感觉不到了。

罗卡抬起头,满脸是泪水和汗水,嘴角带着血丝。但在那张狼狈不堪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神情——那是「母性」。

一个正在被我虐待、被我强暴的女人,竟然在用看孩子的眼神看着我。

「好可怜……」她捧着我的脸,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我紧锁的眉头,全然不顾自己正在承受的剧痛,「明明这么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哭出来……」

「没关系的。」

她主动抬起腰,迎合着我还埋在她体内的肉棒,用一种献祭般的姿态说道:

「如果您不会哭的话,我替您哭。」

「如果您想破坏的话,就破坏我。」

「因为……我是您的容器啊。」

轰。

我脑海中最后的防线,那道名为「傲慢」的大坝,彻底决堤了。

这根本不是治疗。

我也不是神。

我只是一个在暴雨中迷路的孩子,而这个被我视为「低等生物」的女人,是唯一一个愿意在泥泞中抱住我的人。

「罗卡……罗卡……」

我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

不再是冷冰冰的「九条小姐」。

原本单纯为了发泄的暴力抽插,变质了。

我开始疯狂地吻她。吻她的眼泪,吻她的嘴唇,吻她颈侧跳动的脉搏。我的动作依然粗暴,但那不再是施虐,而是索取。

一种绝望的、饥渴的、想要确认彼此存在的索取。

「都在这里……我什么都感觉到了……」

罗卡在我的身下颤抖着,呻吟着。

随着我每一次的撞击,她都会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叹息。

因为镜像共情,她此刻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被侵犯的疼痛,更是我那一泻千里的、混杂着悲伤与爱欲的狂流。

这一刻,我们的大脑仿佛真的连接在了一起。

我的痛苦成了她的痛苦,她的包容成了我的救赎。

在那狭窄的办公桌上,在那电流与体液交织的混乱中,我紧紧抱着这具名为九条罗卡的躯体,像是一个濒死的人抱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不知过了多久。

当我终于在那令人窒息的高潮中释放出来时,我发现自己的脸颊也是湿的。

我哭了。

在这个被我视为用具的女人怀里,这个傲慢的、冷血的南悟,流下了三十二年来的第一滴眼泪。

而罗卡,这个承受了一切暴力的受害者,却在这个瞬间露出了今晚最凄美、最满足的笑容。

她用那双被泪水洗涤得无比清澈的眼睛看着我,轻声说道:

「……抓到你了,悟。」

---

那是一段像溶解的砂糖一样,粘稠、温暖、甜蜜得让人头晕目眩的日子。

诊疗室那扇厚重的防盗门被锁上了。那个充满消毒水气味、摆满刑具的世界被我们抛在了脑后。

我把罗卡带回了家。

那是位于代官山顶层的高级公寓,有着整面墙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东京的繁华。以前,这里只是我睡觉的地方,冷清得像是一个样板间。但现在,这里成了我们的伊甸园。

清晨的阳光穿过白色的纱帘,温柔地洒在特大号的羽绒被上。

我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罗卡的睡脸。

她蜷缩在我的臂弯里,呼吸绵长而安稳。晨光在她的睫毛上跳跃,她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粉色,像是一枚刚刚剥开的水蜜桃。之前那些因为「治疗」留下的淤青已经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精心呵护出来的润泽。

我伸出手,手指轻轻描绘着她嘴唇的轮廓。

仅仅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睡梦中的她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在这个清晨绽放出一个无意识的、纯粹的笑容。

没有恐惧。没有疼痛。

只有宁静。

「……悟。」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用那个不再带敬语的称呼唤我。这是我要求的。在那晚的崩溃之后,我不许她再叫我「老师」。

「早安。」

我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就在双唇触碰的瞬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透过罗卡的身体,我感觉到一股暖流反向涌入我的体内。那是「被爱着的幸福感」。

因为我吻了她,她感到了幸福;而因为她是我的镜子,她感受到的这份幸福又毫无损耗地折射回了我的身上。

这就产生了一种惊人的正向反馈回路。

我给出一分爱,她反射回一分爱,这份反射回来的爱又让我更加爱她……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就像是两个灵魂在毫无阻碍地互相渗透、融合。没有任何语言上的误解,没有任何猜忌的杂音。

只要我开心,她就开心。只要她开心,我就更开心。

这就是我毕生追求的完美世界。

「肚子饿了吗?」我柔声问道,手指穿过她丝绸般的长发。

「嗯……只要是悟做的,什么都想吃。」她像只猫一样在我的颈窝里蹭了蹭,依赖感十足。

谁能想到,那个以冷血著称的神经科医生南悟,现在会围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里为一个女人煎蛋?

平底锅里的黄油滋滋作响,散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罗卡穿着我那件宽大的白衬衫——那衬衫的下摆只遮到她的大腿根部,随着她的走动,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她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脸颊紧紧贴在我的脊背上。

「好香……」她喃喃自语。

「是培根的味道。」我说。

「不。」她收紧了手臂,「是悟的味道。安心的味道……心脏跳动的声音……好温暖。」

由于背部被她贴着,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体温的上升。

对于拥有镜像联觉的她来说,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接触,就已经是一种感官上的盛宴。她正在通过我的背脊,贪婪地吸食着我此刻做早餐时的那种「惬意」与「宠溺」。

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锅铲,转身将她抱起,让她坐在大理石的中岛台上。

「罗卡。」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了惊恐和混乱深海之眼,现在清澈得像是一汪映照着蓝天的湖水。里面只有我。满满的,全部都是我。

「以前那些治疗……全部作废吧。」

我捧着她的脸,大拇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

「不需要再用疼痛来让你麻木了。不需要再去建立什么防洪堤了。如果外面的世界太吵,那我们就不要外面的世界。」

我吻了吻她的鼻尖,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

「只要一直这样就好。只看着我。只感受我。我会用快乐、用爱、用这些温暖的东西,把你的大脑填满。哪怕把你的每一个神经元都塞满糖浆也无所谓。」

罗卡看着我,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她感受到了。

她感受到了我此刻内心那股想要把她宠坏、想要把她融化、想要把她永远囚禁在这温柔乡里的巨大渴望。

换做以前,这种沉重的占有欲或许会让她窒息。

但现在,这正是她活下去的养分。

「嗯……」她勾住我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嘴唇,声音甜腻得像是融化的巧克力,「把我也填满吧……悟。全部都变成你的颜色。」

那个早晨,早餐终究是凉了。

我们在充满阳光的客厅里做爱。

不再有冰冷的器械,不再有刻意的羞辱,甚至没有激烈的撞击。

那是如水般温柔的交融。

我极尽温柔地进入她,每一下律动都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件稀世珍宝。

「啊……哈啊……」

罗卡仰着头,发出的声音不再是惨叫,而是如歌般的娇吟。

但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快感。

最让我沉醉的是那个「共鸣」。

每当我感到舒服的时候,罗卡的内壁就会兴奋地收缩,仿佛在说「我也感觉到了」。

每当我因为看到她迷乱的表情而感到心动时,她的脸上就会泛起更加绚烂的红晕,仿佛在说「我知道你在心动」。

这是一种灵魂出窍般的体验。

我就像是在和另一个自己做爱。不,比那更完美。

就像是两滴水融入了大海,界限彻底消失了。

「悟……悟……」

她在高潮的余韵中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眼神迷离而幸福。

「我好幸福……因为悟现在好幸福……所以我现在的身体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她流着泪,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这就对了。」

我紧紧抱着她汗湿的身体,在她耳边低语,像是魔鬼在许下永恒的誓言。

「以后只有这种感觉。只有幸福。永远……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时的我,真的以为这就是结局。

这就是那个名为「完满」的句号。

我沉浸在这虚假的蜜月里,被这过量的多巴胺冲昏了头脑。

所以我没有注意到。

没有注意到这甜美糖衣下正在腐烂的果核。

我没有注意到,罗卡虽然笑容越来越多,但她的身体却越来越透明,仿佛随时会在阳光下蒸发。

我没有注意到,这种「双倍的幸福」对她的神经系统来说,其实是一种比「痛苦」更可怕的负荷。

因为痛苦会让人想要逃避,会触发防御机制。

但这种极致的、没有尽头的快乐,却让人甘愿燃烧殆尽。

她正在为了承载我那庞大的爱,而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力。

就像是一根为了照亮我,而疯狂燃烧自己的蜡烛。

这光芒太美了。

美到让我忽视了……烛泪实际上是她的血。

---

崩坏是从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的。

起初只是嗜睡。罗卡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我会发现她在午后的阳光下昏睡,即使我走到她身边,甚至触摸她的脸颊,她也要花好几秒钟才能从那种类似昏迷的深渊中浮上来。

然后是鼻血。

某天清晨,当我吻她的时候,一股温热腥甜的液体突然从她的鼻腔里涌出来,滴落在洁白的枕头上,像是在雪地上盛开的一朵凄艳的红梅。

「啊……抱歉,悟。弄脏了床单……」

她慌乱地想要擦拭,却把血抹得满脸都是。

我当时的反应是出于医生的本能。我迅速让她仰头,止血,清理。我告诉自己这可能只是空气太干燥,或者是维生素缺乏。

但我错了。

我那是出于恐惧而产生的认知失调。我潜意识里拒绝承认那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真正的审判降临在一个暴雨夜。

那是我们同居的第二个月。我们在客厅看一部老电影。情节温馨而平淡,但因为我握着她的手,因为我心中充满了对此刻安宁的感激,罗卡也同步沉浸在这份巨大的幸福感中。

突然,她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玻璃粉碎。

「罗卡?」

我转过头,看到她像是一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她的身体在剧烈地抽搐,双眼翻白,口中吐出了白沫。

「罗卡!罗卡!!」

我疯了一样抱起她,手指按在她的颈动脉上。

脉搏快得吓人,每分钟超过180次。她的体温烫得像是在燃烧。

没有任何外部刺激。没有疼痛,没有受虐,仅仅是因为「幸福」。

仅仅是因为长时间、高强度地共情着我对她的爱意,她的大脑处理中枢……过载了。

我连夜把她带回了诊所。

当那一排排冰冷的仪器重新连接到她身上时,我看着监视器上的脑电图,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那是怎样的一幅图景啊。

颞叶和前扣带皮层的活跃度是常人的十倍以上。神经递质的受体已经因为长期过度兴奋而出现了不可逆的损伤。

简单来说,她的大脑正在「自燃」。

对于普通人来说,快乐是短暂的奖赏。但对于罗卡,因为我们的共生关系,因为我那源源不断的、甚至有些病态的爱意,她的大脑被迫全天候24小时维持在一种类似「持续高潮」的极度亢奋状态中。

是我的爱杀了她。

这个结论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慢慢地锯开了我的心脏。

罗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黄昏。

她虚弱得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原本这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透明感。

「……悟?」

她的声音微弱得像是一阵风。

我坐在床边,握着她冰冷的手。我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是医生,我必须冷静。我不能让她感觉到我的恐惧,因为那会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深吸一口气,在大脑里筑起一道墙,试图屏蔽掉所有的负面情绪,只在那张面具上留在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没事的,罗卡。」我柔声说道,「只是有点累了。休息几天就好。」

然而。

罗卡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看着我,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

「……好吵。」

她痛苦地皱起眉头,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悟……你的心里……好吵。」

我的伪装在她面前毫无意义。

我以为我屏蔽了恐惧?不,我只是把它压抑到了潜意识的深处。而对于拥有镜像联觉的罗卡来说,这种「被压抑的恐慌」比直接的尖叫更可怕。

它就像是坏掉的收音机发出的高频底噪。

那是某种尖锐的、持续不断的、关于「失去」的啸叫。

「不要害怕……」罗卡喘息着,她的心脏监护仪又开始发出急促的警报声,「悟……不要那么害怕失去我……求求你……那个声音……刺得我的头好痛……」

她一边说着,一边却在试图安抚我。

哪怕她自己的大脑正因为共情我的恐惧而剧痛欲裂,她依然试图用那双颤抖的手抚平我的眉头。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刻,我彻底崩溃了。

所有的理性,所有的医学方案,所有的傲慢,统统化为乌有。

我意识到我们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她的身体在崩溃,这让我感到恐惧。

她共情了我的恐惧,这加剧了她大脑的痛苦和负担。

看到她痛苦,我变得更加焦虑和绝望。

我的绝望再次反弹给她,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我就像是一个拿着麦克风站在音箱前的人。不管我是想唱情歌还是想哭诉,只要我不离开,那个刺耳的啸叫就会越来越大,直到烧毁音箱,或者震碎麦克风。

唯一的解法,是远离。

为了救她,我必须离开她。

我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个动作太突然,太粗暴,让罗卡愣住了。

「……悟?」

「够了。」

我站起身,背对着她。我的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用疼痛来强迫自己说出那些违心的话。

「这个实验结束了。」我冷冷地说道,「不管是脱敏治疗,还是这种过家家一样的同居游戏。都结束了。」

「……诶?」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继续作为标本了。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去别的医院……」

「不要!!」

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罗卡拔掉了身上的输液管,跌跌撞撞地扑下了床。她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在地板上爬行,死死地抱住了我的小腿。

「不要丢下我……悟……不要……」

鲜血从她手背上的针孔里涌出来,染红了我的裤脚。

「我哪里都不去……除了悟的身边,哪里都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她哭喊着,那声音撕心裂肺。

而随着她的哭喊,一股巨大的、绝望的悲伤顺着我的小腿传遍了我的全身。

我僵在原地,无法迈出一步。

因为我也感觉到了。

那种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她」就会让心脏停止跳动的窒息感。

我也离不开她了。

我已经对这种「被完全理解」的感觉上瘾了。如果没有了这面镜子,我就会变回那个傲慢而孤独的怪物。我无法忍受那种孤独。

我慢慢地蹲下身。

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是血、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的女人。

「……哪怕会死?」我问她。

「哪怕会死。」她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里燃烧着某种疯狂的火焰,「只要能感受着悟……死也没关系。」

我闭上了眼睛。

两行热泪滚落。

我输了。

输给了这该死的、自私的爱。

我重新抱紧了她。在这冰冷的诊疗室地板上,我们像两只在暴风雪中互相取暖的濒死野兽,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好吧,罗卡。」

我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温柔。

「既然我们都离不开对方……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我吻干了她的眼泪。

但我心中的那个「啸叫」并没有停止。

反而变得更加尖锐了。

因为我很清楚,我们只是在饮鸩止渴。

我的爱越深,恐惧就越深。

而这份恐惧,正像一把无形的刻刀,一刀一刀地刮着罗卡脆弱的神经。

罗卡把脸埋在我的胸口,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她不再说话。

但那一晚,她在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深处,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听到了我灵魂深处那个最大的愿望。

那个连我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卑劣的愿望——

「如果不把她弄坏,她迟早会离开我。如果不想失去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变成一个永远不会坏掉、也不会离开的永恒人偶。」

她听到了。

并且,她决定帮我实现它。

---

那个决定性的瞬间,发生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周二午后。

那天,罗卡的状态出奇的好。她没有流鼻血,也没有昏睡,甚至甚至久违地提出想喝红茶。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端着茶杯,赤脚踩在地毯上,阳光勾勒出她身体那单薄却美好的剪影。

我的口袋里放着一枚戒指。

那是没有任何装饰的铂金素圈。冷硬,永恒,像是我渴望的那种秩序。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加上一道名为「婚姻」的锁,我就能锁住这份流沙般的幸福。只要有了法律和誓言的加持,我内心那股「随时会失去她」的焦虑就会平息。只要我不焦虑了,罗卡的大脑也就不会再因为共情我的恐惧而过载了。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逻辑闭环。

也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误诊。

「罗卡。」

我叫了她的名字。

她转过身,放下茶杯,像往常一样顺从地走到我面前,跪坐在我的两腿之间,把脸贴在我的膝盖上。

「怎么了?悟。」

我深吸一口气,拿出了那个丝绒盒子。

「我们结婚吧。」

空气凝固了一秒。

罗卡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倒映着戒指的光芒,也倒映着我僵硬的表情。

「我会治好你的。」我急切地补充道,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已经联系了德国的神经学研究所。我们可以尝试新的药物,或者更温和的物理治疗。哪怕那是绝症,我也……我也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痛苦。」

我以为这是最动听的情话。

我以为我在表达决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和你在一起。」

然而,罗卡并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在大雨中哭泣却不自知的孩子。

她的手慢慢抬起,抚摸着我的脸颊,指尖在我的眼角处停留。

「……悟,你在撒谎。」

「什么?」我愣住了。

「你的嘴上说着‘不会让我一个人痛苦’……」

罗卡的声音轻得像是一声叹息,却如同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的胸膛。

「但你的心里在尖叫。」

她闭上眼睛,像是在忍受某种刺耳的高频噪音。

「那个声音在说:‘求求你,不要坏掉。’」

「那个声音在说:‘如果你坏掉了,如果你变得不再完美,如果你离开我……我就又变回一个人了。’」

我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被看穿了。

那是我潜意识里最卑劣的自我保护机制。比起「罗卡的痛苦」,我其实更害怕的是「我的孤独」。

「那种恐惧……太震耳欲聋了,悟。」

罗卡流着泪,把额头抵在我的掌心。

「只要我还拥有‘感觉’,我就能听到这个声音。哪怕你抱着我,哪怕你吻我,那个恐惧的声音也像警报一样在我脑子里响个不停。它在告诉我,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你的负担。」

「不是的!」我慌乱地辩解,「你是我的救赎!没有你我会死的!」

「是啊……正因为我是你的救赎,所以我不能让你一直活在‘可能会失去救赎’的地狱里。」

罗卡抬起头,吻了吻我拿着戒指的手。

那是一个冰冷、虔诚、却又充满了决绝意味的吻。

「我明白了,悟。」

她接过了戒指,把它紧紧攥在手心,却并没有戴上。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

那一刻,我误解了她的意思。

我以为她答应了求婚。我以为她说的「实现愿望」是指和我一起对抗病魔。

我松了一口气,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我忽略了她眼底那抹异样的死寂。

我抱住她,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全世界。

「谢谢你,罗卡。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嗯。永远。」

她在我的怀里轻声回应。

那天晚上,她表现得异常主动。

她在床上极尽缠绵,仿佛要在那一夜把这一生的爱意全部燃烧殆尽。她在高潮时死死地咬着我的肩膀,直到出血也没有松口,那是为了在我身上留下印记。

她在我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悟。最喜欢你了。」

我沉溺在这甜美的梦境里,睡得像个死人。

完全没有察觉到,当深夜我熟睡之后,她从我的怀抱里轻轻挣脱,在床边静静地看了我很久很久。

也没有察觉到,她赤着脚走出卧室时,那决绝得没有任何声响的脚步。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安静」唤醒的。

不是那种宁静的安详,而是某种核心部件缺失后的空虚。

身边的床铺是凉的。

「罗卡?」

我坐起来,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在公寓里回荡。

「罗卡!」

我冲出卧室,找遍了浴室、客厅、甚至衣柜。

没有。

那双她平时常穿的拖鞋还在玄关,但她那双外出用的平底鞋不见了。

餐桌上放着一张纸。

没有信封,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便签,上面压着那枚我昨天送给她的铂金戒指。

我的手开始剧烈地颤抖,几乎拿不稳那张薄薄的纸片。

致 悟:

对不起,把你送的戒指留下了。

现在的我还配不上它。

你一直很痛苦吧?因为害怕我会坏掉,因为害怕我会承受不住你的爱而崩溃。我都知道的。那个尖叫声,昨晚也一直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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