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第三章 冰桶寒骨

司法部办公大楼的顶层，书记办公室的窗帘拉得严实，只留一盏暖黄的落地灯，映得红木办公桌后的人影愈发深沉。

于清宇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脊背挺得笔直，却难掩眼底的疲惫与焦灼。他指尖的烟又燃了半截，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西裤上，他却浑然不觉。

“书记，”于清宇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犬子于文的事，您想必已经知道了。我就想问问，他到底犯了什么罪，现在人在哪？”

书记端起桌上的紫砂茶杯，抿了一口，抬眼看向他，眼神意味深长：“清宇啊，你在司法部门待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周瑾是总统的独子，这事闹大了，谁都不好看。现在总统那边的意思很明确，必须有人担责。”

于清宇的心猛地一沉，他攥紧拳头，声音有些发颤：“您的意思是，这都是总统的意思？非要让小文……”

“话不能这么说，”书记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于文确实动手打了人，林宇的死也跟他脱不了干系。现在把他送进黑匣监狱，判个十年八载，一来能给周家一个交代，二来也能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他话锋一转，看向于清宇，“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你牺牲一个儿子，将来在仕途上，我和总统都会帮你，过不了多久，你这个副部长，就能再往上走一步。”

“往上走一步？”于清宇猛地站起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书记，那是我的儿子！不是我往上爬的垫脚石！我就算一辈子当这个副部长，也不能拿我儿子的前途换！”

“于清宇！”书记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以为你有的选吗？”他冷笑一声，“现在总统已经发了话，于文必须进黑匣监狱。你要是识趣，就乖乖配合，将来还能有个盼头。你要是敢反抗，不仅于文活不了，你这个副部长的位置，也坐不稳了！你自己想想，孰轻孰重？”

于清宇的身体晃了晃，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知道书记说的是实话，在这乱世，总统的话就是天，他一个小小的副部长，根本无力反抗。

良久，他缓缓坐下，眼神里的愤怒渐渐被绝望取代。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知道了……我配合。”他顿了顿，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恳求，“书记，我就一个要求，能不能让我见我儿子一面？就一面，我想亲口跟他说几句话。”

书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可以。等他在认罪书上签了字，我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于清宇没有再说话，只是麻木地站起来，转身走出了书记办公室。走出办公大楼，外面的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冰冷，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晚上，于家的客厅一片狼藉。

林慧珠把茶几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于清宇！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文要被送进黑匣监狱？你是不是为了你的乌纱帽，根本就没想过救他？”

于清宇坐在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疲惫而沙哑：“我能怎么办？那是总统的意思，书记也施压了，我根本反抗不了！”

“反抗不了？”林慧珠哭着扑到他面前，捶打着他的胸膛，“你是司法部门的副部长啊！你手里有权，你为什么不救他？你是不是觉得小文叛逆，早就不想管他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我冷血无情？”于清宇猛地推开她，眼里满是痛苦，“我难道不想救他吗？我托了所有关系，甚至想去求周家，可他们根本不给我机会！书记说了，只要小文认罪，我将来还能往上爬，等我有了更大的权力，或许还能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往上爬？”林慧珠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于清宇，你醒醒吧！黑匣监狱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哪还有活着出来的可能？你就是在自欺欺人！你为了你的仕途，把我们的儿子推进了火坑！”

于清宇看着妻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妻子说的是对的，可他别无选择。在这乱世，权势才是一切，他没有能力对抗总统，只能牺牲儿子，保全自己。

他闭上眼睛，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

与此同时，公安部门的审讯室里，灯光依旧惨白刺眼。

于文被两个警员架着，蓝白色的校服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此刻更是被彻底扒光，一丝不挂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他刚满十六岁，身体正处于发育初期，肩背线条尚带着少年人的单薄，却已渐显硬朗轮廓；胸前隐约浮现浅浅的胸肌轮廓，皮肤是少年人特有的光洁，仅膝盖和脚掌沾着血痂与尘土。下颌线初显锋利，喉结小巧却已成型，说话时会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滚动；手臂与大腿的肌肉尚未完全饱满，却透着蓬勃的生命力，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腰线纤细而紧实，胯部线条柔和，小腹下方的小于文尚显稚嫩，周围只稀疏长着几根细软的绒毛，远未到浓密的程度，透着青春期特有的青涩与懵懂，与他此刻紧绷着的、倔强的神情格格不入。

“最后问你一次，认不认罪？”之前审讯他的警员站在他面前，目光扫过他的下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还敢在这里装硬气？”

旁边的两个警员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鄙夷，其中一个伸手戳了戳于文的腰侧：“识相点赶紧认罪，不然有你好受的！”

于文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赧，而是因为愤怒。他猛地偏过头，避开他们的目光，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我没罪，绝不认罪！”

“好，有骨气！”领头的警员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冰冷，朝旁边的两个警员使了个眼色，“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两个警员点了点头，架着于文走到审讯室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巨大的铁桶，桶里装满了冰块和冷水，寒气扑面而来，让于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把他扔进去！”警员下令道。

于文挣扎着，可双手被反铐在身后，根本无力反抗。两个警员猛地一用力，将他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扔进了冰桶里。

“哗啦”一声，冰冷的水瞬间没过了于文的身体，刺骨的寒意像无数根冰针，钻进他的皮肤，渗入他的骨髓。小于文在冰水的刺激下猛地收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冰块硌得他浑身生疼，冷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灌满了他的口鼻，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想挣扎着爬出来，可两个警员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

“认不认罪？”警员趴在冰桶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带着戏谑，“现在知道怕了？再硬气啊，毛都没长齐的东西！”

于文的嘴唇冻得发紫，牙齿不停地打颤，浑身的皮肤都因寒冷而泛起鸡皮疙瘩，小于文更是冻得发麻发疼。他看着警员冰冷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屈辱，可那份叛逆的倔强却丝毫未减。

他摇了摇头，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认罪……”

“好！”警员脸色一沉，“那就让你好好享受享受！我倒要看看，你这没长齐毛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于文被按在冰桶里，冰冷的水不断侵蚀着他的体温，他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爸妈的身影，出现了林宇倒下的画面，出现了周瑾得意的笑容。

他不能认，他不能让爸妈失望，不能让周瑾得逞，更不能让这些人看不起。

凭着这股执念，于文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冰桶里的水越来越冷，他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小于文的疼痛感渐渐麻木，可他的眼神里，却依旧燃烧着一丝不屈的火焰。

他不知道自己在冰桶里待了多久，只知道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冻结了。直到他意识彻底模糊，晕了过去，警员才让两个警员把他从冰桶里拉出来。

于文赤裸着身体，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浑身湿漉漉的，皮肤冻得惨白，只有脸颊上的巴掌印和身上的伤口，透着一丝诡异的红。小腹下方的小于文蜷缩着，沾着冰水和细碎的冰碴，那几根细软的绒毛被冻得贴在皮肤上，更显稚嫩。

警员看着他毫无生气的样子，冷笑一声：“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他拿起那份认罪书，放在于文面前：“等你醒了，我再问你一次。我就不信，你真的能硬到底。”

惨白的灯光下，少年赤裸的身体蜷缩在地上，像一朵被摧残的花。黑匣监狱的阴影越来越近，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本心，绝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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