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外，夜风带着蒙德夜晚特有的微凉，吹散了身上残留的暧昧气息，也让艾伯特被芭芭拉榨取的些许疲惫感涌了上来。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满足的弧度。芭芭拉的热情和顺从……确实让人身心愉悦。

　　“力量……真是个好东西。”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沉寂的黑色神之眼。它带来的改变，不仅仅是战斗的能力。

　　“先填饱肚子，再喝一杯放松下好了。”艾伯特感觉腹中有些空虚，下午的“运动”消耗着实不小。他下意识地朝“天使的馈赠”走去，那是蒙德最有名的酒馆。

　　然而，当他走到酒馆门口时，却发现大门紧闭，里面漆黑一片。

　　“啧，打烊了？”艾伯特有些扫兴地咂咂嘴。看来天空之琴失窃带来的混乱，连带着影响了酒馆的营业？或者只是今天关门早？

　　去猫尾酒馆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艾伯特的脚步就顿了一下。迪奥娜……那个小猫娘。上次的意外还历历在目……嗯…顺便去看一下吧……

　　夜晚的蒙德城，因为天空之琴失窃事件，气氛比平时紧张不少。街道上不时能看到巡逻的西风骑士，举着火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行人。艾伯特不想惹麻烦，尽量避开主路，挑着僻静的小巷往家的方向走。

　　就在他拐过一个街角，即将进入自己新家所在的区域时，一个熟悉的、挺得笔直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诺艾尔。

　　她正站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银白骑士铠甲，红白配色的女仆裙摆从铠甲下探出。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站姿一丝不苟，如同雕塑，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眸，带着十二分的认真，来回扫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路灯的光线在她银色的铠甲和柔顺的灰色短发上镀了一层暖边。

　　艾伯特立刻想起了上次在类似情境下遇到她的情形。

　　“艾伯特先生？”诺艾尔也看到了他，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转为礼貌的微笑，微微躬身行礼，“晚上好。”

　　“晚上好，诺艾尔。”艾伯特停下脚步，目光自然地落在她身上。不得不说，诺艾尔穿着这身骑士侍从的装束，确实显得英气又认真。

　　“又在义务站岗？”艾伯特走近几步，语气带着几分笑意。

　　“是的，艾伯特先生。”诺艾尔用力点点头，表情认真得可爱，“虽然还不是正式骑士，但守护蒙德的安宁是每一位公民的责任！我负责这片区域的警戒，防止可疑人员趁乱逃脱。”她的声音清脆有力，充满了使命感。

　　艾伯特看着她被夜风吹得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额角渗出的一点点细汗，显然站了很久了，心中微动。他注意到诺艾尔的眼神里除了认真，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辛苦了。”他由衷地说了一句，“不过，这深更半夜的，一个人在这里，不累吗？而且……”他指了指远处已经没什么人活动的街道，“你看，其他区域的搜查好像都结束了，骑士团的人似乎也撤得差不多了。你这岗……是不是可以下了？”

　　“诶？”诺艾尔闻言，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四周。确实，除了更远处教堂方向还有些喧闹，她所在的这片区域早已恢复了夜晚的宁静，连巡逻的骑士小队都看不到了。她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和不确定，“这……可是，还没接到解除警戒的命令……”

　　“傻姑娘，”艾伯特忍不住笑了，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嗯，一点点看不过去的关心？

　　“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骑士团大概都忙着处理教堂那边的乱子，一时半会顾不上给你下命令了，而且你又不是正式骑士，你在这里站到天亮，除了把自己累坏，也没什么意义啊。”

　　“但是……”诺艾尔咬着下唇，小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内心明显在挣扎。艾伯特的话很有道理，可让她擅离职守，哪怕只是提前一点点，都让她觉得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内心充满了负罪感。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这样……不太好吧……万一……”

　　“没有万一。”艾伯特打断她，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一些，“你看，这片街区安静得很。你尽职尽责站了这么久，已经做得很好了。适当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骑士团的前辈们也会理解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诺艾尔穿着铠甲的肩头。

　　隔着冰冷的金属，似乎也能感受到少女的存在。诺艾尔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却没有躲闪。

　　“艾伯特先生……”她抬起头，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犹豫和一丝寻求认同的依赖。

　　“走吧，”艾伯特看准时机，提议道，“刚巧我也觉得有点饿了，想去喝一杯放松一下。‘天使的馈赠’关门了，不如一起去‘猫尾酒馆’？我请客，就当是慰劳你这位辛苦的小骑士了，喝点东西暖暖身子也好。”

　　“去…去酒馆？喝东西？”诺艾尔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慌乱地摆着手，“不行的不行的！我……我不会喝酒！而且我还在执勤……”

　　“不是烈酒，”艾伯特立刻解释，语气轻松，“‘猫尾’有很多特调的果酒，甜甜的，跟果汁差不多，酒精度很低，不会醉的。就是解解渴，休息一下。”他再次强调，“而且，你已经站了这么久了，休息一下很正常。劳逸结合嘛。”

　　他最后那句“劳逸结合”似乎戳中了诺艾尔的心坎。她一直渴望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而劳逸结合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个成熟骑士应该懂得的道理。加上艾伯特曾对她有恩，他的邀请带着一种难以拒绝的善意和肯定。

　　看着艾伯特温和又带着鼓励的笑容，伯特温和又带着鼓励的笑容，诺艾尔内心的天平彻底倾斜了。那份坚守岗位的固执被“艾伯特先生说得对”、“只是休息一下喝点东西”、“甜甜的果酒应该没关系”的念头冲垮了。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脸颊红扑扑的，声音细若蚊呐： “那……那就只坐一小会儿……喝一点点……然后我就得回来……”

　　“当然！”艾伯特笑容更盛，心中那点因芭芭拉离开和酒馆关门带来的扫兴感一扫而空，“我保证，只是放松一下，聊聊天而已。”

　　他侧身让开道路。诺艾尔羞涩地点点头，解除了那警戒的姿态，迈步跟上了艾伯特。铠甲随着她的走动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艾伯特走在诺艾尔身边，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金属、皮革和一丝少女清香的独特气息。

　　看着她因为紧张和一点点小兴奋而微微绷紧的侧脸，之前的疲惫感似乎也消散了不少。带着这样一个认真又漂亮的女孩去喝点东西，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两人并肩朝着猫尾酒馆的方向走去。艾伯特刻意放慢了脚步，配合着诺艾尔穿着铠甲略显不便的步伐。

　　夜晚的凉风吹拂，街道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响。艾伯特随意地找着话题闲聊，询问诺艾尔最近的训练情况，或是蒙德城里的趣闻。

　　诺艾尔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回答得简短而正式，但渐渐地，在艾伯特轻松随意的态度感染下，她也放松下来，话多了些，偶尔还会露出腼腆的笑容，分享一些骑士团训练时的小趣事。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那份纯粹的认真和努力，让艾伯特觉得既可爱又有点……嗯，挺有意思的。

　　“对了，艾伯特先生，”诺艾尔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点好奇，“您刚才是从教堂那边过来的吗？那边好像很乱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她显然也听到了教堂方向的动静。

　　“嗯？你不知道为什么警戒吗？好像是天空之琴被偷了。”艾伯特轻描淡写地说道，“芭芭拉小姐急坏了。”

　　“什么？！天空之琴？！居然被偷了吗！？我还以为是普通失窃……”诺艾尔惊呼出声，满脸的难以置信和焦急，“天啊！那可是蒙德的圣物！琴团长她……”她下意识地就想往教堂方向跑。

　　“哎，别急！”艾伯特连忙拉住她的手臂。

　　“琴团长和骑士团的人已经在处理了，你现在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添乱。相信他们吧。”他温声安抚道。

　　诺艾尔被拉住，停下了脚步，但脸上依然写满了担忧。她看了看教堂方向，又看了看艾伯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的话，只是眉头依旧紧锁着。

　　“怎么会这样……”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艾伯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顺势松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走吧，说好去放松一下的，别让坏消息影响了心情。”

　　在艾伯特的劝说下，诺艾尔勉强压下心头的担忧，重新跟上了他的脚步。只是她的神情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很快，猫尾酒馆那熟悉的、挂着猫咪招牌的温暖灯光就出现在前方。

　　与“天使的馈赠”不同，这里依旧灯火通明，隐隐传来轻柔的音乐和客人的低语声，显然是营业状态。

　　推开酒馆的木门，温暖的气息混合着各种酒香、食物香气扑面而来。酒馆里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着，气氛还算宁静。

　　艾伯特环视一圈，没有看到迪奥娜那显眼的猫耳和尾巴，吧台后是一个陌生的酒保，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欢迎光临猫尾酒馆！”酒保热情地招呼道。

　　艾伯特带着诺艾尔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位置坐下。厚重的木桌和舒适的靠背椅，营造出一种私密感。诺艾尔有些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坚硬的铠甲让她坐姿依旧挺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好奇又带着点不安地打量着酒馆的环境。对她来说，这种地方显然有些陌生。

　　“想喝点什么？”艾伯特把酒单推到她面前，自己则对酒保说，“先给我来一杯‘午后之死’。”他需要点烈度适中的酒来彻底放松一下。

　　诺艾尔看着酒单上琳琅满目的名字，有些眼花缭乱，小脸微红：“艾伯特先生……我……我真的不会喝酒。您帮我选一个……嗯……像果汁一样的就好。”她小声恳求道，生怕自己点错了闹笑话。

　　看着她这副可爱的窘态，艾伯特笑了笑：“那就来一杯‘苹果酿’吧，这个最温和，就是苹果汁加了非常非常少的酒调味，甜甜的，最适合第一次尝试的人。”他记得上次迪奥娜提过这个。

　　“好…好的，谢谢艾伯特先生。”诺艾尔连忙点头。

　　很快，酒保送来了酒水。艾伯特的“午后之死”泛着金黄的色泽，带着清冽的麦芽香气。诺艾尔面前则是一杯清澈的琥珀色液体，里面漂浮着几片新鲜的苹果切片，散发着浓郁的果香，几乎闻不到什么酒味。

　　“来，尝尝看。”艾伯特举起杯子。

　　诺艾尔小心翼翼地捧起自己那杯“苹果酿”，像对待什么珍贵物品一样，凑到唇边，试探性地抿了一小口。冰凉微甜的液体滑入口腔，确实如同上好的苹果汁，只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感觉不到的酒精气息在喉咙深处留下一点温润的回味。

　　“唔…好喝！”诺艾尔的眼睛亮了起来，惊喜地说道，“真的很像苹果汁，甜甜的！”她那点紧张瞬间消散了大半，忍不住又喝了一小口，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只尝到甜头的小猫。

　　“我没骗你吧？”艾伯特笑着喝了一大口自己的酒。他看着诺艾尔小口小口、像只谨慎又享受的小动物一样啜饮着“苹果酿”，放松下来的姿态让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艾伯特讲了些冒险途中的趣事，诺艾尔则分享了她练习剑术和照顾花草的心得。

　　轻松的氛围让诺艾尔彻底放下了戒心。她似乎很喜欢这甜甜的味道，不知不觉，杯中的“苹果酿”已经见底了。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甜味，眼神忍不住瞟向空杯子。

　　“再来一杯？”艾伯特注意到她的动作，下意识问道。他杯中的“午后之死”也快喝完了。

　　“啊？不…不用了……”诺艾尔连忙摆手，但眼神里的渴望藏不住。

　　“没关系，这酒度数真的很低，跟喝水差不多。”艾伯特不由分说地又向酒保点了两杯，“再陪我坐会儿，聊聊天。”

　　第二杯“苹果酿”很快送了上来。诺艾尔在艾伯特的鼓励下，没有再推辞，端起来小口喝着。艾伯特也没太在意，继续和她聊着蒙德最近的新鲜事。

　　然而，随着第二杯下肚，艾伯特渐渐察觉到诺艾尔的状态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她的坐姿不再那么笔挺，稍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也带上了一丝迷蒙的水汽，不像刚才那么清亮。脸颊上的红晕从淡淡的粉红变成了明显的酡红，如同熟透的苹果。说话时，语速似乎也慢了一点，偶尔会停顿一下，像是在思考措辞，带着点可爱的迷糊感。

　　“诺艾尔？”艾伯特试探地叫了她一声。

　　“嗯？”诺艾尔抬起头看他，眼神有点失焦，反应明显慢了一拍，声音也带着点软糯的鼻音，“艾伯特先生……怎么了？”

　　“你……感觉怎么样？脸很红啊。”艾伯特这时才意识到问题。

　　“有…有吗？”诺艾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自己也觉得有点热，她抬手扇了扇风，“可能是……酒馆里有点热……这个酒……好像……有点上头……”她说着，轻轻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点。这个动作让她束在脑后的灰色短发微微晃动，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下来，贴在泛红的颈侧。

　　艾伯特心中咯噔一下。

　　糟了！看来诺艾尔对酒精的耐受度比他想象的还要低得多！仅仅是两杯几乎不含酒精的果酒，就已经让她显露出明显的醉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这样！

　　“时间不早了，我看你有点醉了，我送你回去吧？”艾伯特赶紧站起身，走到诺艾尔身边。他有点懊恼，早知道她酒量这么浅，就不该点第二杯。

　　“我……我没醉……”诺艾尔倔强地想要站起来证明自己，但刚一起身，身体就猛地晃了一下，脚下发软，直直地朝旁边倒去！

　　“小心！”艾伯特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她。 他的手臂稳稳地揽住了诺艾尔纤细却有力的腰肢。隔着冰冷的铠甲，他依然能感受到少女身体的温热。诺艾尔整个人几乎半靠在他怀里，带着果酒清香的温热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间。她胸前的铠甲因为身体的倾斜，抵在了艾伯特的手臂上。

　　“唔……”诺艾尔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嘤咛，似乎想站稳，但身体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只能依赖着艾伯特的支撑。她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艾伯特，眼眸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懵懂、无助。

　　“你看，路都走不稳了，还说没醉？”艾伯特的声音带着点无奈和歉意，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几乎是半抱着她。

　　“还能自己走吗？”

　　诺艾尔试着迈了一步，却又是一个趔趄，整个人更重地倚在艾伯特身上，小脑袋无力地靠着他肩膀。

　　“对…对不起……艾伯特先生……给您添麻烦了……”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和歉意，意识似乎又模糊了一层，“我……我好像……有点晕……”

　　艾伯特看着怀中少女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的睫毛和那毫无防备的俏脸，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怎么送她回去？

　　“诺艾尔，醒醒，告诉我你住哪？”艾伯特轻轻摇了摇她。

　　“唔……宿舍……西风骑士团……集体……”诺艾尔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集体宿舍啊……”艾伯特皱起了眉头。这个时间点，背着一个醉醺醺、穿着铠甲的少女回骑士团集体宿舍？被其他骑士或者……琴团长看到？

　　艾伯特几乎能想象到那个画面——诺艾尔努力维持的认真形象瞬间崩塌，甚至可能受到严厉的批评，骑士团可是明令禁止醉酒归宿的，这样把诺艾尔送回去，不仅对她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也免不了一顿处罚。

　　“那……先去我家休息一下，等你酒醒了再回去？”艾伯特提出了可行的“解决方案”，语气充满了无奈。

　　“就在前面不远，很安全。你这样回去，被琴团长看到就糟了。”

　　此时的诺艾尔，大脑几乎被酒精和困倦完全占据，仅存的理智就是“不想违法条例”，再加上艾伯特是她的恩人，他的话听起来又是那么合理。她几乎没有思考的能力，只是本能地觉得这是唯一的选择。

　　“好……麻烦您了……艾伯特先生……”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又把头埋进了艾伯特的怀里，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他带着自己前行。

　　艾伯特搂紧怀中散发着果酒清香和少女气息的温热身体，感受着铠甲的坚硬触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朝着自己的新家走去。夜风吹不散他心头的无奈和一点点担忧。他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现在只希望她能快点醒酒，别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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