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魔法少女的百合堕落(第一章),第3小节

小说: 2025-12-09 15:12 5hhhhh 2900 ℃

她抬起头,直视着遥有些茫然的眼睛。“你不觉得,这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刻意安排的‘巧合’吗?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

玲奈子的话语如同一柄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被狂热所掩盖的表象,露出了其下冰冷的、令人不安的逻辑链条。遥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苍白。

“可是……可是这上面的文字和插图……还有这羊皮纸的质感……”她还想为自己的发现辩解,但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底气。

“外表是可以伪造的。”玲奈子将笔记平摊在桌上,“我们来做个小小的验证吧。”

她闭上眼睛,将手掌悬停在笔记上方约一厘米处,一丝微弱的、如同星尘般的蓝色魔力,从她的掌心弥散开来,如轻纱般笼罩住了那几页羊皮纸。她身旁的Lapis也从空气中现身,那双由纯净晶体构成的眼眸中,闪烁着分析的光芒。

起初,一切正常。但在玲奈子的魔力细致入微地扫过那些娟秀的古代文字时,异变发生了。

在某些特定的词语——例如“献祭”、“契约”、“永恒的侍奉”——所在的区域,玲奈子的魔力光芒,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不正常的黯淡与扭曲。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冷而不祥的气息,从那些字里行间渗透出来。那是一种充满了支配欲与恶意的魔力残留,虽然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被察觉,但其本质,却与她们所熟知的任何一种魔力都截然不同。

玲奈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猛地收回手,那股不祥的气息也随之消失。

“这是……”遥也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寒意,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了。

“是陷阱。”玲奈子的声音冰冷而笃定,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那个银发紫眸、姿态傲慢的身影。

“那个叫科西切的魔物,”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他调查了你的专业和爱好,知道你对古代神话的痴迷。他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伪造了这份你根本无法抗拒的‘诱饵’,目的,就是为了把你一个人,引到那个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的采石场去!”

轰——!

玲奈子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遥的脑海中炸响。之前所有的狂热与兴奋,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冰冷的、令人战栗的后怕。她想起了科西切那双玩味的、仿佛在欣赏猎物的眼神。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已经被盯上了吗?如果不是玲奈子……如果自己真的被冲动冲昏了头脑,一个人去了那个地方……

一想到那可怕的后果,遥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我……我……”她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玲奈子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没关系了,遥。”她的声音重新变得温柔,充满了安抚的力量,“我们识破了它。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会让他得逞。”

遥用力地点了点头,反手握住了玲-奈子的手。那份源自挚友的温暖与信任,驱散了她心中所有的恐惧与侥幸。她看着那本曾让她欣喜若狂的笔记,眼神中只剩下了彻骨的冰冷与厌恶。

独自前往考察的计划,已经在她的心中,被彻底、永远地粉碎了。

而在遥远的魔界,一直通过幻影的视角,“欣赏”着这一切的科西切,脸上的笑容,第一次缓缓地消失了。

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意料之外的阴郁。

“……羁绊,吗?”他低声自语,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王座的扶手上划过,“居然……被识破了。看来,吾还是低估了她们之间那份所谓‘友情’的强度。”

但随即,那丝阴郁便被一种更加浓厚的、病态的兴奋所取代。

“不过……这样才更有趣。一块坚冰,总要比一块豆腐,更值得去敲碎。”

针对一个人的陷阱失败了。那么下一次,就设一个……让她们明知是陷阱,却又不得不一起跳进来的局吧。

魔界,极夜宫。

王座上的科西切,通过“幻影”共享的最后一幕,静静地“看”着那本由他亲手创造的、完美的陷阱,被那两个女孩毫不犹豫地付之一炬。他看着那伪装成羊皮纸的魔力载体在纯净的火焰中扭曲、尖啸,最终化为一缕散发着恶臭的黑烟,消失在人类世界的通风管道里。

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计划失败的恼怒或失望。

恰恰相反,当那缕黑烟彻底消散时,一抹极淡的、近乎于残酷的笑意,缓缓地在他冰冷的唇边绽放开来。

“真是……精彩的应对。”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病态的欣赏,“理性的守护者,与被守护的、依赖着那份理性的珍宝……多么稳固的结构。”

第一次的试探,本就不是为了成功。它的目的,是为了确认猎物的习性,是为了测量她们之间那道名为“羁绊”的锁链,究竟有多么坚韧。而现在,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数据。

“但是……”他的眼中,深紫色的光芒变得幽邃而危险,“再坚固的锁链,也总有其脆弱的一环。或者说,只要施加足够巧妙的、从内部产生的拉力,它就会变成最完美的、将两人一同勒死的绞索。”

一个全新的、更加恶毒的计划,如同一朵在深渊中悄然绽放的毒花,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成型。这一次,诱饵将不再是虚无缥D缈的知识,而是……更加真实、更加温暖、更加让她们无法拒绝的东西。

他挥了挥手,解除了与“幻影”的链接。那个忠实的仆人,已经没有了继续监视的价值。新的棋子,需要他亲自去布置。

公寓的客厅里,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魔力燃烧后特有的、类似于臭氧的焦糊味。那本被玲奈子用净化火焰烧毁的笔记,连同它所承载的阴谋,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但它所带来的阴影,却深深地烙印在了两个女孩的心中。

“他知道我们的一切……”遥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无法完全驱散的后怕,“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学校,甚至……我的兴趣。他就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可能……”

“所以我们更不能坐以待毙。”玲奈子打断了她,她的声音冷静而有力。她从厨房里端来两杯热牛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遥。温热的触感,让遥冰凉的手指恢复了一丝暖意。

玲奈子在遥的身边坐下,目光直视着她,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遥,我们都清楚那个家伙想要的是什么。他看我们的眼神,不是在看敌人,而是在看……两个玩物。他想要征服我们,不仅仅是打败我们那么简单,他想彻底地、从灵魂到肉体地,将我们占为己有。”

这番露骨的话语,让遥的脸颊微微发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侵犯的恶寒。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玲奈子的话语斩钉截铁,“从今天起,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而且,光是防守还不够,我们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亲手斩断那条毒蛇的头。”

从那天起,她们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全新的、外松内紧的节奏。

表面上,她们依旧是那两个过着平凡大学生活的女孩。上课,去图书馆,讨论课题,周末逛街。但在这份平静的日常之下,一切都已悄然改变。

作为两人中仅年长了两个月的姐姐,玲奈子理所当然地,将保护遥的责任,更加细致地融入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每天清晨,她会比遥早起十五分钟。在遥还在梦乡中时,她会先用自己的终端快速浏览一遍本地的所有新闻和异常事件报告,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意外”发生。然后,她会为两人准备好营养均衡的早餐,确保遥在开始新的一天前,有足够充沛的精力。

去学校的路上,以往偶尔会因为课程不同而分开走的两人,现在几乎形影不离。玲奈子总会有意无意地走在遥的左后方半步的位置,这个距离,既不会显得过分亲密而引人注目,又能在发生任何突发状况时,第一时间将遥护在身后。

在食堂或者咖啡厅,玲奈子会下意识地选择背靠墙壁、面向入口的位置。当遥因为一道美味的甜点而露出满足的笑容时,玲奈子的视线,总会看似不经意地,从周围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

夜晚从图书馆一同返回公寓时,穿过那段有些昏暗的小路,玲奈子会主动走在外侧,将遥护在靠近建筑物的一边。她的手会看似随意地插在外套口袋里,但手指,却始终轻轻搭在口袋中那枚作为变身道具的星形手链上。

她的保护,是沉默而润物无声的。她从不说“让我来保护你”这样的话,只是用一个个细微的、充满关切的行动,为遥撑起了一把无形的保护伞。

而她们的训练,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苛。

每周至少三次,她们会以前往“校外健身中心”为借口,通过秘密通道,进入魔法少女总部为她们这些公职人员设置的地下训练场。

训练场是一个巨大的、由纯白色高强度合金构成的空间。通过中央电脑的控制,这里可以模拟出各种各样的战斗环境和敌人。

“开始吧,遥!”

玲奈子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中回响。下一秒,数十个模拟出C级魔物形态的全息影像,从四面八方向着遥猛扑过来!

“Heartful Rainbow!”

遥娇喝一声,手中的星星魔法棒挥洒出绚丽的七彩洪流。但这一次,她的攻击不再是之前那样大开大合的范围扫射。光束在她的精准控制下,分裂成数十道更细、更凝实的射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贯穿了每一个虚拟魔物的核心!

而在另一边,玲奈子则面对着更加恐怖的景象。一台巨大的、模拟着A级魔物能量反应的炮台,正在缓缓充能,炮口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光。

“Stardust Wall!”

她将法杖重重地顿在地上,一面由无数星尘汇聚而成的、半透明的深蓝色屏障,在她的面前瞬间展开!

模拟的能量炮轰然而至,重重地砸在屏障之上!剧烈的冲击让整面屏障都发生了剧烈的震颤,玲-奈子的额角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腿也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微微弯曲。但那面星尘之壁,却依旧坚韧地挺立着,没有出现一丝裂痕。

日复一日,她们在汗水与疲惫中,将自己的魔力与意志,磨砺得愈发纯粹与强大。她们都明白,平静的日常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暗流。而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猎人,随时都可能发动下一次的、更加致命的攻击。她们所能做的,就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将自己打磨成最锋利的、足以反噬猎人的刀刃。

科西切的耐心,是一种捕食者独有的、冰冷而高效的品质。初次陷阱的失败,对他而言,不过是确认了猎物比预想中更机警,这非但没有让他感到挫败,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烈的、如同艺术家打磨作品般的创作欲。他开始享受这场猫鼠游戏,享受着将名为“绝望”的丝线,一根根地、悄无声息地缠上她们生活的过程。

接下来的几周里,新的“陷阱”开始以一种更加隐蔽、更加融入日常的方式,不断地出现在遥和玲奈子的身边。

第一次,是在一个周末的午后。遥和玲奈子常去的一家二手书店,突然“到货”了一批极其珍稀的、关于古代祭祀仪轨的欧洲古籍。书店老板——一个被植入了虚假记忆的普通人——热情地向遥推荐,说是一位匿名的老教授刚刚出手的私人收藏。那些书籍无论是从纸张、油墨还是装订工艺来看,都完美无瑕,足以让任何一个学者疯狂。但当玲奈子借口帮遥检查书页是否有虫蛀,用指尖极其隐晦地释放出一丝魔力探查时,却在其中一本书的封皮夹层里,发现了一个微型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用魔力构成的定位信标。

第二次,是学校内部论坛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匿名帖子。发帖人声称自己是天文爱好者,在京津市郊区用高倍望远镜观测到了一场小规模的、未被官方记录的“异常磁场流星雨”,并附上了一些经过模糊化处理、但看起来极具说服力的照片。照片的拍摄地点,又一次巧妙地指向了“二子山采-石场”附近。这一次,玲奈子没有动用魔力。她发挥了自己作为物理系高材生的专业能力,将照片导入电脑,通过对背景星体位置和光影角度的精密计算,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些照片,是在至少三个不同的季节、从五个不同的角度拍摄后,再通过极其高明的技术合成的。天衣无缝的伪证,却败给了绝对的科学理性。

第三次,则更加凶险。她们在一次夜间巡逻时,真的遭遇了一名受伤的“魔法少女”。对方的战斗服破损不堪,魔力微弱,断断续续地告诉她们,自己的小队在追击一个B级魔物时遭遇了埋伏,全军覆没,只有她一个人逃了出来,而那个魔物,正向着市中心的地下能源枢纽逃窜。那个女孩的表演堪称完美,无论是痛苦的表情还是绝望的眼神,都毫无破绽。但就在遥心生同情,准备上前施以援手时,玲奈子却冷静地察觉到了异样:“她的魔力波动……虽然模拟得很像,但缺少了‘灵魂’的频率。”由此她作出判断,这是一个由魔物伪装成的、引诱她们进入真正陷阱的、活生生的诱饵。

每一次,她们都有惊无险地识破了阴谋。每一次的成功,都让她们之间的配合显得更加默契无间。但在这份胜利的背后,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悄然变质。

玲奈子的心中,那根名为“责任”的弦,被越绷越紧。每一次识破陷阱,带给她的都不是轻松,而是一次更沉重的警示:敌人离她们越来越近,手段也越来越高明。这一次她们发现了,那下一次呢?万一有一次,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哪怕一丝一毫的偏差?万一遥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入了圈套?那种后果,是她绝对无法承受的。

这份微不可查的压力,如同一粒沙,落入了玲奈子这台精密运转的仪器中。它没有让仪器停转,却让它的运转,变得越来越偏执,越来越“到位”。

她对遥的保护,开始渗透到生活的每一个毛孔。

早晨,她不再只是为遥准备早餐,而是会提前规划好两人一整天的行程,精确到分钟。“遥,今天上午我们十点钟的课结束后,一起去A食堂吃饭,那里人多,但视野开阔。下午你没有课,就待在图书馆三楼靠窗的那个老位置,不要乱走,我五点钟实验课结束就去找你。”

遥的穿着,也成了她关注的对象。“今天降温了,别穿那件短裙了,换上长裤。还有,这件外套太显眼了,穿这件深色的。”她会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从衣柜里拿出她认为“更安全”的衣物,递到遥的手中。

晚上,当遥想看一部新上映的、需要去市中心电影院的电影时,玲奈子会微笑着摇头拒绝:“市中心人流太复杂,不安全。我们可以在家里用投影仪看,效果一样的。”

一开始,遥对这一切都欣然接受。她知道玲奈子是为了她好,是为了她们共同的安全。玲奈子的可靠与周到,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像一只习惯了被饲养的小鸟,满足于这份被精心安排好的、无风无雨的生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安心”的感觉,开始慢慢地变了味。

当她想和同系的同学去一家新开的猫咪咖啡厅,却被玲奈子以“环境封闭,不利于观察”为由,建议改成去校园里喂流浪猫时,她的心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微小的、名为“烦躁”的涟漪。

当她在图书馆偶遇一位很敬佩的老教授,想上前请教一个学术问题,却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玲奈子,用“教授等下还有会,我们不要打扰他了”的理由轻轻拉走时,那份烦躁,变成了一种被束缚的不快。到独处的宁静时,那种不快,终于演变成了一种无声的、压抑的抗议。

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成了一个需要被24小时监护的、易碎的珍宝。她的生活,被一张由“安全”和“关爱”编织而成的大网,包裹得密不透风。她信任玲奈子,她爱着这个比自己亲姐姐还要亲的挚友,所以她无法说出任何一句抱怨的话。

但她的身体,却开始比她的语言更诚实。

当玲奈子再次为她规划好第二天的行程时,她会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嗯”一声,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兴高采烈地参与讨论。

当玲奈子递给她那件“安全”的外套时,她会沉默地接过,然后在玲奈子转身后,悄悄地换回自己想穿的那一件。

她们之间的对话依旧亲密,但遥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礼貌的疏离。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保留地分享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每一个“想法”,都可能被玲奈子纳入“风险评估”的范畴,然后被一个更“安全”的替代方案所取代。

这道无形的裂痕,科西切看不见,遥和玲奈子自己也刻意地不去触碰。但它却真实地存在着,并且在那个魔王一次又一次的、看似失败的“骚扰”中,被一点点地、缓慢而坚定地,撬得越来越宽。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周六清晨。细密的雨丝敲打着公寓的窗户,给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慵懒的滤镜。客厅里,遥穿着一身宽松的、印有可爱兔子图案的粉色居家服,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早间新闻。玲奈子则穿着简单的黑色运动背心和灰色短裤,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着简单的早餐,咖啡的香气在微凉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样平静到近乎乏味的日常,已经持续了将近三周。三周以来,那个名为科西切的魔物,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就在这时,玲奈子的私人加密终端,发出了一声清脆的、代表着最高优先级的提示音。

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玲奈子关掉炉火,擦了擦手,快步走到茶几旁拿起终端。遥也坐直了身体,脸上的慵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紧张。

玲奈子解锁屏幕,一条由魔法少女东亚分部最高指挥中心直接下发的消息,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她的目光快速地扫过那几行文字,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凝重,慢慢地转变为一种混杂着惊讶与难以置信的复杂神色。

“怎么了,玲奈子?”遥紧张地问道。

玲奈子抬起头,看着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消化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

“总部……采取行动了。”她缓缓说道,“就在昨天夜里,他们根据我们之前上报的情报,结合卫星魔力遥感,锁定了科西切在魔界的老巢‘极夜宫’。一支由三名紫级魔法少女带队的精英突击队,通过临时开启的大型空间通道,对他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围剿。”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词语:“行动结果……科西切在交战中被重创,放弃了‘极夜宫’,目前下落不明。情报部门根据能量逸散模型分析,他受的伤,足以让他至少三个月内无法恢复战斗力。”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了狂喜的欢呼声,从遥的口中爆发出来。

“太好了!”她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几步冲到玲奈子面前,脸上绽放出这段时间以来,最灿烂、最毫无阴霾的笑容,“我们赢了!玲奈子!那个混蛋……他夹着尾巴逃跑了!”

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如释重负的喜悦。被一个A级巅峰魔物盯上的压力,如同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在此刻轰然落地。她甚至能感觉到,连日来紧绷的肩膀肌肉,都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了下来。

然而,玲奈子却没有分享她的喜悦。她的眉头,反而微微地蹙了起来。

“你不觉得……太容易了吗?”她低声说道,手指在终端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那份语焉不详的行动简报,“科西切……那可是A级巅峰的魔物,离S级只有一步之遥。就算有三名紫级前辈带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他放弃经营多年的老巢,狼狈逃窜。这份简报……太简单了,除了一个结果,没有任何交战细节,没有能量评估报告,甚至没有现场的影像资料。”

“哎呀,你想太多啦!”遥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从背后抱住玲奈子,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轻快地说道,“细节那种东西,肯定是高度机密嘛。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连老巢都不要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就算他没受那么重的伤,他也是被打怕了,被打跑了!我们安全了,玲奈子!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遥的乐观,像温暖的阳光,极具感染力。玲奈子看着她那张写满了“解放”与“快乐”的脸,心中的疑虑,也不由得动摇了几分。或许……真的是自己太多虑了?也许总部的精英们,真的拥有她所无法想象的、雷霆万钧的实力?

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但那份源自战斗直觉的、微不可查的古怪感觉,却像一根细小的刺,依旧扎在她的心底。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印证了遥的乐观。

整整一个月,风平浪静。

科西切和他那些层出不穷的陷阱,仿佛真的随着那份总部的简报,一同化为了过往的云烟。没有了可疑的古籍,没有了伪造的帖子,更没有了任何伪装成无辜路人的魔物。世界,似乎真的恢复了它本来的、和平而美好的面貌。

这份长久的平静,让遥彻底放飞了自我。她重新拾起了那些被“安全守则”所束缚的爱好,她会兴致勃勃地拉着新认识的同学去逛画展,会在周末的下午独自一人泡在咖啡馆里享受悠闲的时光,甚至开始计划寒假的出国旅行。

但对于玲奈子来说,这份“过于完美”的平静,反而加剧了她心中的那份不安。在她看来,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诡异的宁静。敌人越是沉默,就说明他下一次的攻击,会越发致命。

因此,她对遥的保护,非但没有因为“威胁解除”而放松,反而因为这份不安,变得更加“到位”。

当遥和新同学约好去看画展时,玲奈子会微笑着表示自己也对那位画家很感兴趣,然后极其自然地加入她们。在整个观展过程中,她的注意力只有三分在画上,剩下的七分,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位“新同学”的一举一动,分析着她的微表情和谈吐,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不协调的地方。

当遥独自在咖啡馆看书时,玲奈子的身影总会在半小时内,“恰好”出现在街对面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专业书,看似在认真阅读,但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咖啡馆的门口。

她甚至在遥的手机上,安装了一个新的“家庭安全应用”,美其名曰“防止手机丢失”,但那个应用最核心的功能,却是24小时不间断的GPS定位。

这份密不透风的保护,在威胁真实存在时,是让人安心的港湾。但在威胁已经“消失”的现在,它就变成了一座令人窒息的、名为“关爱”的牢笼。

遥的反感,终于从无声的抗议,变成了明确的、带着不耐烦情绪的言语。

“玲奈子,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遥正兴奋地在网上抢购下个月一场人气乐队的演唱会门票,玲奈子却在旁边冷静地分析着场馆的安保漏洞和紧急疏散通道的风险。

遥终于忍无可忍,放下了手机,转过身来,第一次用一种近乎于抱怨的语气说道:“科西切已经跑了!整整一个月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你还像个狱警一样看着我?和同学出去玩,你要跟着;我自己待一会儿,你也要在旁边盯着。现在我只是想去看个演唱会,你又要开始风险评估了!我真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积压已久的烦躁与委屈。

玲奈子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看着遥那张写满了“不耐烦”的脸,心中一阵刺痛。她想解释,想告诉她自己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想告诉她那份平静之下可能隐藏着更深的恶意。

但她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有些疲惫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你,遥。我只是不想再有任何万一。”

“可现在已经没有‘万一’了!”遥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是总部确认的消息!难道你连总部都不信吗?玲奈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需要我自己的空间,我需要自由!”

“自由?”玲奈子下意识地反驳道,“在危险面前,所谓的‘自由’,只会让你变成最脆弱的靶子!”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沉重。

两人都意识到了自己语气中的尖锐。这是她们第一次,因为这个问题,产生如此直接的、毫不掩饰的分歧。

遥看着玲奈子那张写满了固执与疲惫的脸,心中的怒火,又被一阵无力感所取代。她知道玲奈子是为她好,但这份好,已经沉重到让她无法承受。

她没有再争吵下去,只是默默地转过身,重新拿起了手机,但已经没有了抢票的心情。

玲奈子也沉默地坐在一旁,公寓里陷入了一片令人尴尬的寂静。那道看不见的裂痕,在今夜,被她们亲手用言语,撬得更开了一些。

压抑的平静,如同暴风雨前海面下的暗涌,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无声地积蓄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她们的公寓,这个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温馨港湾,如今却被一种礼貌而疏远的沉默所笼罩。

她们依然是朋友,是室友,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她们会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在训练室里挥洒汗水。但那份曾经无间的亲密,已经消失不见。当玲奈子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担忧,落在遥新买的一件亮色连衣裙上时,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撒娇或是争辩,她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将那件衣服挂进衣柜的最深处。当遥提出周末想去新开的美术馆时,玲奈子不会再明确地反对,她只是会默默地跟在遥的身后,像一个尽职的、却毫无存在感的影子。

语言的交流被降到了最低限度,取而代之的,是遥愈发频繁的沉默,和玲奈子愈发沉重的叹息。她们都在等待,等待对方先妥协,或者等待一个足以将这层窗户纸彻底捅破的契机。

那个契机,在一个阴沉的周五下午,悄然而至。

导火索,是一封电子邮件。

遥坐在书桌前,脸上带着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学术性兴奋。她刚刚收到了她最敬重的一位古代史导师——渡边教授的私人邮件。邮件中,渡边教授邀请她参加周日晚上在他家举办的一场小型学术沙龙。那不是正式的研讨会,而是一场只有教授最看好的几名学生才能参加的、非正式的、可以自由畅谈的聚会。对于深陷论文瓶颈、又渴望得到前辈认可的遥来说,这封邮件,无异于天降甘霖。

“玲奈子!你看!”她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兴奋地跑到客厅,将屏幕展示给正在沙发上阅读专业文献的玲奈子看。

玲奈子抬起头,目光落在屏幕上。当她看清邮件的内容时,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刚刚浮现起的一丝暖意,瞬间被冰冷的警惕所取代。

“渡边教授的……家庭沙龙?”她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是啊!”遥完全没有察觉到玲奈子语气的变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教授说我的论文选题很有新意,想听听我更深入的想法!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家在哪里?”玲奈子没有回应遥的兴奋,而是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呃……好像是在城西的老式住宅区,邮件里有地址。”

“除了你,还有谁被邀请了?”这是第二个问题。

“应该……都是系里的博士生学长学姐吧,我不认识。”

“你一个人去?”这是第三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遥脸上的笑容,终于随着玲奈子这连珠炮般的、充满了审讯意味的提问,一点点地冷却了下来。她看着玲奈子那张严肃得近乎苛刻的脸,心中那股被压抑了近两个月的烦躁与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引线,瞬间窜了上来。

“玲奈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是在怀疑渡边教授吗?他是一位在学术界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我不是在怀疑他,我是在评估风险。”玲奈子的回答冷静而公式化,“一个私密的、环境封闭的、人员构成不明的聚会。遥,这完全符合我们之前遭遇过的陷阱模式。”

“陷阱?陷阱!”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音量不受控制地拔高了,“科西切已经消失快两个月了!两个月!玲奈子!你到底要疑神疑鬼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以后我连出门上课,你都要先派一支侦察队去教室排查一遍才放心?”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