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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床

[上天台 程张]

（落凡梗）

黑暗中有微弱的光，仿佛是萤火一闪而过。隔了会儿，又有一星点的亮光落在自己眼前，闪烁不定中，看得见光芒背后有个模糊的人影。

张清麓略有些吃惊，但身体却没有同步表现出来，他似乎是一个灵魂状态，不过是寄居在这个躯壳中，看着周围的一切。

“怎么样？”

那个模糊的人影开口说话，又凑近了点，这距离虽然不够近，但已经能让他看清状态了。

那是一支小小的蜡烛，苍白的颜色被烛光的昏黄染上了一点温暖的感觉。近距离看清烛火也让他的眼睛有些疲惫，忍不住眨了一下。

“醒了吗？”那人又问。

张清麓睁开眼，晦明的烛火背后，映出一张漂亮得惊人的面孔。年纪轻轻却有着沉稳的气质，有着连女子都比不过的精致五官，眉目中蕴含英气让他看起来也不女气，笑起来带着一点明媚，着实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张清麓勉强开口，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身体终于有了融合，而这融合似乎并不怎么完美，让他的声音变得奇怪而暗哑。他停顿了一会儿，让嗓子恢复些知觉，才重新开口：“你，是谁？”

你是谁？

那人看着他的目光里露出惊喜和担忧，显然彼此应当是熟识的，但张清麓并不记得他。这般俊美的人，即便只是看过一眼，都不应当会遗忘。若是不记得，那便是不认识吧。

“清麓。”

那人的表情在烛火中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又似乎有些失望，他将蜡烛放在床边的矮柜上，问：“记得自己吗？”

清麓，那人唤自己清麓。

张清麓勉强点头，牵动脖子的神经让他对这句身体又有了多一些的感觉。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记忆。

“我是程钧。”

那人极其有耐心，介绍着他自己。

“程钧。”

张清麓顺畅得发出这两个字，片刻后，脑海中仿佛有一线光明闪过。这名字有着难以忘却的熟悉感，甚至还有亲切感，是令他倍感安心的存在。

“嗯，”程钧点点头，“程钧。”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张清麓：“清麓，张清麓。”

张清麓目光一瞬不眨得盯着他，顺着他手指的动作，念了一遍两人的名字。记忆仿佛漏空了，一点都不记得，却不妨碍他对这两个名字之间的联系产生了一种异常的共鸣。

“程钧……”张清麓试图抬手碰触那人，却不想原以为恢复的身体，依旧僵硬得如同木偶，无法自主行动。

“你现在不能动。”程钧低头，靠近他，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虽然不知道要在这床上躺多久，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的。”

只要你能想起来一点点事情，一点点，自己想起来的事情，便足以破开蛊种。

张清麓依言躺着，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那一旁的小蜡烛慢慢地燃烧着，不时发出哔啵的声响，溅出几星火花。

程钧的手从他的脸颊抚摸，又落在他发间，顺着发丝帮他梳理因为睡眠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为什么？”

张清麓其实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但他却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且他可以肯定，即便自己不说出来，程钧也知道自己问得是什么。

“嗯，”程钧点点头，顺势躺在他身边，手握住张清麓的手，温暖传递过去，如同他的话语：“有个恶人趁我不在的时候给你身上下了点蛊虫，蛊虫虽然消灭了，却不想居然留下了蛊种。你的身体……”

程钧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比较特别，蛊种有足够的能量可以吸收，而且还不容易被发现，故而我疏忽了。”

剩下的话似乎不用再说，即便是现在张清麓都能理解，自己这般状态便是因为蛊种发育造成的。

“怎么办？”

这个问题，程钧没有回答。

“不行吗？”

张清麓微微叹气，他的身体传递来的感觉似乎更鲜明了，也让他清楚知道，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不是不行，是不能说。”程钧笑了一声，翻过身半压在他身上：“我会想办法的。”

“程钧……”

近距离之下，程钧的面孔更有冲击力了，张清麓看得入迷，并不想移开目光。蜡烛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意，猛地亮了一下，又“噗”的一声，熄灭了。

短小的蜡烛燃烧到了尽头，随着黑暗一同落下的是一种温柔的触感，软而暖，带着一点湿润，落在自己唇上。

张清麓下意识得伸舌头去舔他，他知道是程钧在亲吻自己却丝毫不觉得意外，甚至期待着更多，如以往一样。

以往是如何的？

张清麓愣了一下，尚未来得及细想，舌头就迎着程钧的舌头，在口腔中纠缠起来。亲吻湿濡着彼此的唇瓣，呼吸和体温交互着，缠绵追逐，津液来不及传递便沿着嘴角溢出又被仔细地舔干净。一个亲吻完毕，张清麓有些气喘却仿佛恢复了更多的身体知觉。

“程钧，”他声音沙沙软软，带着一点鼻音，呼唤着对方，言语未尽，张清麓却很期待程钧的动作。

“你倒也不怕？”

程钧有些意外，不大的床铺睡两个人有些勉强，重叠在一起就很是合适。

张清麓的衣服被褪下，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感受到了凉意，他忍不住搂着程钧的背部，去换去更多的温度。

程钧心中有些惊讶，却没有说什么。他突然明白过来，有时候比被吃掉的记忆来得更牢固的，是身体记住的一切过往。

情欲被轻易点燃，程钧动作温柔，进攻的时候却很猛烈，张清麓熬不住便抓着他的肩膀，一边呻吟一边迎合。

身体什么时候开始能动的？

他已经不记得了。

待得床铺上重新平息下来，他已经从空白的识海中，寻回了一些过往的记忆。

“恢复了？”

程钧敏锐的发现了变化，伸手将他的碎发捋到脑后，抚摸着他的后背，问道。

“还有些模糊。”张清麓觉得身体沉重，脑袋也是昏沉沉的甚至有些痛，不过有个问题他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条件，才能让我恢复的？”

“自己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情。”程钧补充道：“任何事情都可以。”

床铺上的空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隔了好久，张清麓才嗔怒：“闭嘴！”

好吧，虽然过程有些意外，但结局还是一样成功的。

程钧并不介意张清麓的脾气，在他看来，生气的张清麓比方才死气沉沉的模样来得可爱多了，而得到现在的结果，更是让他满意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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