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了两年，五岁的陈凡已经完全学会了以气炼体。按照功法里说的，学会吸收灵气的方法并能用灵气淬炼身体，就算是步入了炼气境界。

修炼的境界分为五个阶段：半步，前期，中期，后期，巅峰。

身体能够感知到灵气，可以利用灵气滋养身体的外表，便是半步炼气。将灵气引入体内，用灵气淬炼全身，便是炼气前期。

陈凡达到炼气前期这个阶段已经有两年时间，他的身体发育良好，力气也比同龄的孩子大不少。

陈雨和陈一也成长为半大不小的孩子了。在这个十四岁成年的世界，陈雨十二岁，陈一十岁，他们都算半个大人。和已经具备劳动能力的姐弟俩相比，陈凡就是个纯粹的小孩子。

陈凡坐在酒馆一楼的一把椅子上，闭着眼睛假装在睡觉，实则在利用精神牵引灵气进入自己的手背。他已经学会了炼气的技巧，随便摆一个姿势就能吸收灵气，也不会为了吸收灵气而受伤。

这是陈凡尝试了数个月才掌握的修炼之法：先用灵气凝聚成细针在手背上扎一个小孔，然后就可以往内吸收灵气，修炼结束后，用凝固的灵气封住伤口。这要求陈凡有细致入微的控制力，能将灵气恰好凝聚在针眼大小的伤口处，恰好堵住伤口，还要延伸入细小的血管之中，维持针眼的存在以及和血管的连接。下次需要修炼的时候，就用新的灵气灌入伤口，把凝结成块的灵气挤入血管里面，凝固的灵气会自动消融在血液中。

陈凡的血液内流淌着灵气，令他消化食物的速度加快，身体时刻轻松，体内产生的杂质和毒素也会较快地排除出去。总之，陈凡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已经略微超脱了凡人的范畴，成了个有灵性的生灵。

不过这炼气前期的力量还不算强，对人体只能说有明显的增益，现在陈凡只是个小孩子，还打不过一个身强力壮的大人。

陈凡在椅子上闭目修炼了一会儿，感受着周围的人来人往，陈雨和陈一姐弟俩在帮母亲干活。待下午，客人稍微少些的时候，陈雨抽出空来，给陈凡泡了一壶清茶。她提着茶壶，往陈凡面前的杯子里倒满茶水。

“弟弟，你从早上坐到现在，一定渴了吧？来喝点茶。”陈雨不仅给他倒茶，还将茶杯送到他的嘴边。

陈凡只是张口饮茶，并不说话。

陈雨经常跟在他身边，对灵气也有了比较深的感知。她感觉到陈凡右手处的空气格外清新，还有一种微微的流动感，就知道陈凡又在吸收灵气了。

“王土弟弟，要注意身体啊，姐姐去给你做顿饭。”陈雨在陈凡耳边轻声说了句，接着就回到后厨，抓了只大鱼杀了下锅，对着大鱼一顿爆炒。

大鱼下锅的一刻钟后，一盘香喷喷的红烧鱼和两碗米饭被端到了桌上。陈凡用陈雨拿来的筷子和她一起吃起午餐。

陈雨对他调戏道：“弟弟，吃鱼的时候小心点，别被鱼刺扎到了，要不要姐姐给你挑下鱼刺？”

陈凡感觉陈雨最近越来越拿他当小朋友了。

她在面对陈凡的时候，有着对父亲的敬畏和对弟弟的友善。由于陈凡的身份需要保密，陈雨在公开场合只能将他当作弟弟，这是她唯一的选择。久而久之，对父亲的敬畏就消散了，她有的只是一个可以和她嬉戏玩闹的好弟弟。

这个弟弟成熟，可靠，是个修仙者，他前世还是自己的父亲。这样复杂的关系和与生俱来的血脉亲情，让陈雨很难疏远他。

疏远不了就使劲亲近，这么可爱的爸爸可不好找。

陈凡想和她说几句话，但一想到自己只是个五岁小孩，为了伪装，他什么理性的话也不能说。一说话就会露馅，陈凡也不知道小孩子该做出什么样的表现。

陈雨时不时夹一块没有鱼刺的鱼肉到他碗里，看女儿这么勤快，陈凡也就不夹菜了，只是专心吃饭。

周围的酒客见了这一幕，纷纷起哄。

“小雨真是个好姐姐啊。”

“土子，怎么都不说话？”

“你小子真是好运气，被这户好人家收养了，我家孩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会干活了！”

酒客们经常起哄，陈凡也不在乎。

在这嬉闹间，一位和大人差不多高的少年走进酒馆。他身材高瘦，脸上的稚气还未消退，穿着简朴的粗布衣裳，肩上挑一根长长的扁担，扁担前后挂着两个大小一致的木桶。

他的木桶中半满着水，一条条鱼儿在桶里挣扎着游荡。

少年挑着两桶鲜活的鱼儿走到陈雨身边，放下扁担，木桶落在地上，桶内溅起细小的水花。

少年面对陈雨，笑着说：“小雨，这是今天的鱼，大的八文钱一条，小的三文钱一条。”

“嗯，谢谢你特意送鱼过来。”陈雨礼貌回答，转头看了眼木桶里面，基本全是大鱼，最小的也比她的手掌大一些。

这位哥哥送鱼来的价钱，比别人便宜不少。

陈凡也看着木桶里的鱼儿，心中若有所思。他已经在城里住了十几年了，都快忘了城外是什么样子。

安州不是沿海地区，这儿只有几条河流，少数人靠捕鱼为业。陈凡前几世当野人的时候，也经常在河边捕鱼。

也许他可以重拾旧业。

陈氏酒馆的生意还不错，起初酒馆只有十几种菜肴，在陈欣这十几年的经营下，酒馆的菜肴已经发展到了几十种，对各方面的食物都有些需求。

陈凡起了玩心，对陈雨嚷嚷道：“姐姐，我也想去抓鱼！”

陈雨愣了一下，随即欢喜地说：“好呀，我陪你去，要不要让小一一起？”

通常来说，小孩子是不能擅自决定是否出去玩的，去的还是有些危险的河岸边。但陈凡和她不一样，陈凡想去哪里，母亲都没理由拦着，也没权利拦着。

借着陪陈凡的理由，陈雨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有姐姐就够了，我们明天就去吧。”陈凡随意地说着，还伸手捏了一下陈雨的脸。陈雨眼含笑意，看着这调皮的父亲，与他对视着。

陈雨的眼神非常复杂，像是在看着爱人一般。

送鱼的少年愣了一下，也没多想，只当是陈雨对弟弟的宠爱。

他名叫张泳，年龄比陈雨大一岁，家里世代渔民，以在河流中捕鱼为生。自张泳小时候起，他的父亲就在为陈氏酒馆供货，他也经常来酒馆玩耍。如今他长大了，子承父业，整日乘着小舟在河面上捕鱼，每天捕到了鱼，张泳都第一时间将鱼卖给陈氏酒馆。也因此，张泳从小就认识陈家的孩子们。

张泳和陈一算是朋友，和陈雨则不是一般朋友。陈凡在三岁以后就帮忙家里看店，天天都能看到张泳，张泳对陈雨可殷勤了，每次送来的鱼都按照最低价出售。在面对陈雨的时候，张泳说话总是有些不自然，有种扭扭捏捏的感觉。

这种自小认识，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天天见面，在工作上还有合作的关系，无论怎么看都是青梅竹马。不管陈雨是怎么想的，陈凡觉得张泳心里肯定有这种感觉。

作为陈雨的父亲，陈凡可得提防着这小子一点，毕竟他对女儿的安排是一辈子不出嫁。他女儿要是让张泳给拐跑了，他就少了一个听话乖巧的侍女。反正嫁出去的女儿在系统看来就不是陈家人了，让陈雨留在家里，才能发挥出她的最大价值。

面对姐弟俩的嬉闹，张泳提议道：“捕鱼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我有渔船，正好我一会儿还要到河里去一趟，你们要坐我的船吗？”

他这一说，陈凡立刻就警觉了一下。

陈凡想了想，捕鱼这种事情想想还行，真做起来要准备和考虑的事情都太多了。当野人的时候下河捕鱼是迫不得已，现在他什么都不做也有鱼吃。陈凡想的是带陈雨去河边玩会儿，不是真的要坐船到河里去。

想清楚利害，陈凡立即反对：“不行，姐姐只能和我去，姐姐不准和别的弟弟一起玩！”

见了这一幕，张泳的嘴角抽了抽。这小子怎么这么顽皮？他不就是个养子吗？真把自己当陈家人了！

陈雨一看不能坐船到河上面玩了，心里有些失望，但她还有别的想法，于是她对陈凡撒娇道：“弟弟，那姐姐带你去逛街好不好？姐姐给你买两串糖葫芦吃！”

这也是陈雨的私心，嘴上说着给陈凡买零食，其实是她自己想吃了。妈妈平时很少给她零花钱，她想吃冰糖葫芦好久了，如果爸爸点头的话，她立刻就能拿到零花钱。

陈凡自然看得出女儿在撒娇，他想满足女儿，可他也要考虑陈欣的意见。陈欣一个寡妇养着三个孩子，生活很不容易，生活开支能省则省，陈凡不能仗着一家之主的身份胡乱吃喝，那样只会增添陈欣的负担。

陈欣对此从来没有怨言，也没有拒绝过陈凡的要求。这在陈雨看来，和爸爸撒娇就是最快获得零花钱的渠道。中午这条红烧鱼，也是她自己想吃的，只要是给爸爸做饭，后厨的食材她就可以随便取用。

陈凡想了几秒，婉拒道：“我现在不想吃糖葫芦，我已经饱了，今天在家休息。”

身为一个当了十几世野人的牢玩家，陈凡的理性轻而易举地战胜了欲望。他知道如今的生活来之不易，在家里已经够宠着陈雨了，没必要再给她更多的零花钱了。

陈雨看到父亲那思虑的眼神，又想起母亲平时是如何照顾自己的，她知道家里并不富裕，她的撒娇也要有个限度。

只是作为一个小孩子，陈雨没那么快收心，她又小声说了句：“真不吃吗？其实.....买一根也可以，你吃四颗糖葫芦，姐姐吃一颗就行了。”

这是女孩子在考虑父母的难处之后，降低了自己对于零食的需求。她以姐弟的名义，在和自己的父亲讨价还价，希望父亲能宠一宠她。毕竟她也做出了很多牺牲，每天都在床上给爸爸当马骑，就冲这一点也应该得到些奖励。

在旁人眼中，身为姐姐的陈雨过于宠溺弟弟了。这小子不过是陈家的养子罢了，竟然一点也不买姐姐的账，对姐姐的示好他是一点也不在乎。

这时，作为真正弟弟的陈一给客人送完菜，听到姐姐说的话，他立刻就凑过来，说：“姐姐，我也想吃。”

陈雨面对亲弟弟，立刻就换了副嘴脸，不耐烦道：“没你的事，姐姐和土儿说话呢，你要吃，自己找妈妈去。”

“切，懒得理你。”陈一被她气得不行，转而对陈凡说：“弟弟，别听她撒气，你要吃什么，哥哥也可以买给你。”

两个孩子的争吵让陈凡十分无助，训斥也不是，答应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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