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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阴影风起云涌,第1小节

小说:英雄的阴影 2025-12-14 13:23 5hhhhh 4870 ℃

凝光与甘雨合力维持的金色囚笼,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力交织下,发出不稳定的颤鸣。岩元素的坚韧与冰元素的纯粹,共同压制着内部那股狂暴的毁灭之力。然而,这并非长久之计,能量的对冲让囚笼表面的裂纹愈发密集,仿佛随时都可能彻底崩碎。

“凝光大人,这股能量……似乎正在发生变化。”甘雨紧咬下唇,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感受到自己注入的冰元素力,正被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吸收。

凝光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困惑的神色。她同样察觉到,囚笼内的能量并非如预想般被压制或引爆,而是在两种极致元素的挤压下,开始向着一个奇特的中心收缩。

原本刺眼的白光逐渐暗淡,狂暴的能量波动也随之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囚笼中心出现的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仿佛一个无底深渊。

“小心!”凝光沉声提醒,她与甘雨同时加大了元素力的输出,试图控制住这未知的异变。

然而,一切发生得太快。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如同玉石相击。囚笼内部的漩涡骤然收缩,所有狂暴的能量在极致的压缩下,没有爆炸,也没有消散,而是凝结成了一块拳头大小的晶体。它从半空中坠落,精准地砸在坑底的碎石堆中,发出又一声轻响。

金色的囚笼在能量消散的瞬间,也随之瓦解,化为无数细小的岩元素颗粒,消散在空气中。凝光和甘雨同时脱力,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凝光用烟杆勉强支撑住身体,甘雨则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她那双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和疲惫。

茶室内的空气恢复了平静,除了满目疮痍的废墟,一切都显得异常寂静。千岩军的士兵们在感受到危机解除后,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块静静躺在坑底的晶体上。

那是一块奇异的结晶。它约莫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流淌着金色的岩元素光泽与深蓝色的冰元素纹路,而晶体的核心深处,却隐隐闪烁着一缕不祥的紫黑色气息。三种截然不同的元素力量,以一种诡异而稳定的方式共存其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神秘感。

“这是……”甘雨艰难地站起身,走到坑边,眼神复杂地盯着那块晶体。她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造物,它既不像是纯粹的元素凝结物,也不像是某种魔神的残骸,更像是……某种生命的印记被强行固化在了物质之中。

凝光也缓缓走到坑边,她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要看透这块晶体的本质。她伸出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下。这东西,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但同时也蕴含着巨大的秘密。

“把它带走。”凝光的声音虽然带着疲惫,却依旧不容置疑,“严加看管,交给最可靠的学者研究。在查明它的来历和用途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块晶体,又扫了一眼角落里昏迷不醒的刻晴。危机暂时解除,但新的谜团却浮出了水面。这个“赝品”究竟是什么?他自爆后留下的这块晶体,又意味着什么?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料。

危机解除后的寂静,比之前的能量轰鸣更让人心悸。空气中弥漫着岩石烧灼后的焦糊味、冰元素残留的凛冽寒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不祥的甜腥。凝光拄着那根已经出现裂纹的烟杆,强迫自己站直身体。每一次呼吸,肺部都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强行透支力量的后遗症。

两名千岩军士兵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封存匣,将那块诡异的晶体从深坑中取出,整个过程如履薄冰。凝光看着那匣子,金色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松懈。一个赝品就差点掀翻了她的群玉阁,而这块由赝品精华凝结而成的晶体,谁也无法保证它不会是下一个祸根。

“凝光大人,”甘雨走到她身边,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您的身体……请务必先去休息,这里的事情……”

“无妨。”凝光抬起一只手,制止了甘雨的话。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甘雨,这里交给你处理。”

她顿了顿,用不容置喙的语气下达着指令:“第一,将那块晶体立刻送入群玉阁最深处的禁库,启动最高等级的封印,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第二,立刻召集最好的医师,不惜一切代价救治玉衡。第三,封锁现场,统计损失,安抚所有人员。百闻、百晓会协助你。”

甘雨看着凝光那张苍白如纸、却依旧挂着一丝决绝的脸,心中一痛。她知道,天权星一旦做出决定,便无人可以动摇。她只能深深地低下头,领下这沉重的托付:“是,凝光大人。我必不负所托。”

凝光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她转过身,不再看这片狼藉,也不再看角落里正被医师们小心翼翼抬上担架的刻晴。她的目光,穿透了破碎的墙壁,望向了远处那片沉睡在黎明前的广袤大地。

“我必须立刻前往月海亭,”她仿佛在对甘雨说,又仿佛在对自己说,“此事……已经超出了我们任何一人的掌控范围。那个赝品的存在,他所使用的不属于提瓦特任何一种元素的力量,以及这块晶体……必须立刻让所有人知道。这不再是简单的审判,而是关乎璃月存亡的警示。”

她迈开了脚步,身体的剧痛让她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但她的背影却依旧挺拔。两名亲卫立刻跟上,护卫在她左右。

“凝光大人!”甘雨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凝光没有回头,只是在踏出茶室废墟的门槛时,留下了一句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话。

“璃月的天,还不能塌。”

甘雨站在原地,看着凝光那孤高的身影在千岩军的护卫下,穿过被破坏的走廊,走向通往地面的升降平台。晨曦的第一缕微光恰好从天边亮起,照亮了群玉阁边缘的轮廓,也为她离去的背影镀上了一层淡漠而悲壮的金边。

甘雨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属于月海亭秘书的冷静与干练。她转身面向混乱的现场,清脆的声音响彻全场:“所有单位听令,立刻开始善后工作!医疗组,优先护送玉衡星大人前往静室!封锁组,以禁库为中心,设立三道防线!任何人不得……”

在甘雨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庞大的群玉阁开始重新运作起来。而凝光,则在摇晃的升降平台中,闭上双眼,强行压下喉头涌上的腥甜。她知道,一场更猛烈的风暴,即将在七星会议的桌案上掀起。

升降平台在沉闷的轰鸣声中缓缓下降,将凝光从群玉阁的废墟带回了璃月港地面。夜风带着海水的咸湿,丝毫未能驱散她身体深处的疲惫与内心的沉重。她的目光越过脚下,扫过港口逐渐亮起的灯火,那是璃月的脉搏,也是她必须守护的基石。平台终于触底,发出轻微的震颤。凝光还未完全站稳,一道身影便已迎了上来。

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形清瘦,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正是璃月七星之一,掌管着璃月所有情报与知识的天枢星——文衡。此刻,他紧皱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担忧与疑惑。

“天权。”文衡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群玉阁上空的异动……是怎么回事?”

凝光深吸一口气,喉头涌上的腥甜被她强行压下。她知道,此刻不是软弱的时候。她直视着文衡的眼睛,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陈述一段早已预演的报告。

“文衡,”她开口,声音虽然沙哑,却字字清晰,“群玉阁遭遇了一场突袭。一个自称‘旅行者’的赝品,伪装成他,试图渗透璃月。”

文衡闻言,脸色骤变,眉头锁得更紧:“赝品?旅行者?”他显然对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感到极度震惊。

“是的。”凝光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被冷静取代。“他拥有与旅行者近似的能力,甚至……能模仿其部分力量。在与我及甘雨的对抗中,他选择了自爆,但并未完全消散,而是留下了一块奇异的晶体。”

她简要地描述了晶体的特征,以及她已命甘雨将其封存并交由学者研究的决定。文衡听得异常认真,不时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眼中精光闪烁。

“这等异事……闻所未闻。”文衡沉吟片刻,语气凝重,“一个能伪装成旅行者,甚至模仿其力量的存在……这背后所代表的威胁,远超想象。那个真正的旅行者……”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凝光。他知道,凝光对那个异乡人一直抱有戒心。

凝光心头一动,她知道文衡想问什么。她当然知道那个“真正的旅行者”身上隐藏着更大的秘密,一个足以颠覆璃月乃至整个提瓦特认知的秘密。那个秘密,她暂时还不能,也不愿公之于众。但作为天权,她必须为璃月的安危负责。

“关于真正的旅行者,”凝光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他的身份依然存疑,其力量来源和目的皆不明朗。尽管此次事件是赝品所为,但我们对真正的旅行者的戒备,绝不能有丝毫放松。甚至可以说,此次赝品的出现,更加印证了我们对其危险性的判断。”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无论真假,他都已成为璃月潜在的巨大变数。对他的监控和信息收集,必须继续。只不过,这一次,要更加隐秘,更加深入。”

文衡看着凝光,他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以及一丝深藏的秘密。他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天权,看来我们需要立刻召开七星会议,将此事通报其他几位。”

“正是此意。”凝光说。她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夜色渐薄,晨光未至,璃月港的石板路在薄雾中显得影影绰绰。凝光与文衡并肩而行,两名亲卫则警惕地跟在身后。群玉阁的废墟已在身后,但那股焦糊味和心头的阴霾却久久不散。文衡的步伐忽然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直视着凝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究:“天权,你似乎对那个旅行者……比我们所知的,了解更多?”

凝光的心脏猛地一跳,喉头一紧,那种熟悉的腥甜味再次涌上来,却被她死死压了回去。她知道,文衡并非等闲之辈,他掌管璃月的情报网,许多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她所保守的秘密,或许已经有了泄露的迹象。

“文衡,此话怎讲?”凝光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回应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她放在烟杆上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文衡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凝光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群玉阁上的异动,那赝品的出现,以及他所模仿的力量……都指向了同一个人。我记得,早在你上任天权星之初,便已对这位‘异乡人’多有关注,甚至……颁布了通缉令(钟离假死事件)。”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锐利:“现在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但天权,你似乎从未向我等解释过,为何对一个初来乍到的异乡人,会如此警惕。甚至在今日,你亲口承认了赝品的存在,却依旧强调,对‘真正的旅行者’的戒备不能放松。”

凝光沉默了片刻,她知道,文衡不是在质疑她的决定,而是在探究她决定的深层原因。她不能透露旅行者的秘密,那会将璃月推向未知的深渊。但她必须给出一个让文衡信服,同时又能巩固自己立场的解释。

“文衡,有些事情,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凝光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黎明前的黑暗,看到了更遥远、更深邃的东西。“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璃月。那个旅行者,他的来历,他的力量,都超出了提瓦特的常识。他就像一块不属于这片天地的顽石,随时可能激起千层浪。”

她收回目光,重新与文衡对视,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次赝品事件,只是一个警钟。它再次证明,这个‘旅行者’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变数,一种无法掌控的威胁。无论他是否主动为恶,他的力量都足以轻易颠覆璃月的秩序。”

“所以,文衡,”凝光的声音变得更加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天权星的威严,“对他的戒备,对他的通缉,绝不能有丝毫松懈。那份通缉令和悬赏令,必须长期有效,甚至要更加隐秘地加强对其踪迹的探查。这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恩怨,而是关乎璃月长治久安的策略。”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将对旅行者的警惕提升到了璃月存亡的高度。文衡听完,紧锁的眉头虽然没有完全舒展,但眼中的锐利却渐渐平息。他明白凝光的意思,也理解了这份沉重决策背后的考量。在璃月安危面前,任何个人恩怨或秘密,都显得微不足道。

“我明白了,天权。”文衡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看来,今日的七星会议,注定不会平静。”

凝光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场会议,远比群玉阁上的战斗更加艰难。

岁月匆匆,像一阵风,吹来了新生,也吹走了伤痕。

五月后初冬的清晨,寒意浸透了璃月港郊外宅院的每一寸角落。院中,凝光正轻柔地摇晃着手中的拨浪鼓,逗弄着摇篮里一个八个月大的婴儿。那孩子生得白皙可爱,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正咯咯笑着,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试图抓住拨浪鼓上垂下的红绳。凝光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与慈爱。她抱着孩子,就像抱着璃月最珍贵的秘密。

当时为了保护刻晴免受二次伤害,凝光设下陷阱引诱‘旅行者’,却不料引出了更大的风波。那场群玉阁的混乱,对刻晴而言,不过是在原有伤疤上又添新痕。

刻晴,虽然仍是玉衡星,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将自己封闭起来。她无法面对这个孩子,这个让她回想起那场噩梦的活生生的证据。她甚至不愿给孩子取名,任由他被凝光暂唤作“小宝”。

夜兰,在凝光秘密安排的疗养下,已从那场噩梦般的遭遇中恢复了健康。她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眼神也更加深邃,仿佛将所有的痛苦都沉淀在了心底。她重新投入到总务司的情报工作中,行事更为隐秘,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守护着璃月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知道“小宝”的存在,但从未提及,只是偶尔会送来一些婴孩用品,默默表达着她的关心。

此刻,凝光抱着“小宝”坐在廊下,目光却不时瞟向不远处的屋门。刻晴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三天了。

就在这时,院门被叩响。管家带着一脸为难,引进来一位身着华贵锦缎的妇人。她正是刻晴的生母,玉衡阁的当家主母,秦夫人。

秦夫人的到来,让空气瞬间凝固。她的目光扫过庭院,最终像利剑一样,死死地钉在凝光和她怀中的婴儿身上。她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不解,以及难以掩饰的愤怒。

“凝光大人!”秦夫人的声音因极力压抑怒火而微微颤抖,“你……你怀里的孩子是……?”她虽然久居深闺,但璃月港的各种小道消息也并非毫无耳闻。关于刻晴“休养”,关于凝光代为处理玉衡星事务,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凝光缓缓起身,将“小宝”抱得更紧,眼神平静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秦夫人。这是刻晴的孩子。”

“刻晴的孩子?”秦夫人如同被晴天霹雳击中,脸色煞白。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女儿,璃月七星,竟然……

“我女儿呢?!”秦夫人怒吼一声,冲向刻晴的屋门,猛地推开。

屋子里,刻晴蜷缩在床榻一角,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听到母亲的怒吼,她身体猛地一颤,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刻晴!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秦夫人冲到床边,指着凝光怀里的孩子,声音因愤怒和绝望而撕裂,“这孩子是谁的?你……你何时有了丈夫?为何瞒着我?你堂堂玉衡星,怎能……”

刻晴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得更深。

凝光抱着孩子,走到秦夫人身旁,语气低沉而庄重:“秦夫人,刻晴经历了很多。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秦夫人转过身,瞪着凝光,又看了看孩子,眼中充满了痛苦与厌恶。“他是那个通缉犯的孽种!他是刻晴的耻辱!他是我们秦家的污点!你让她如何继续担任玉衡星?!”

她的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向刻晴的心脏。刻晴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凝光脸色微变,眼神变得冰冷:“秦夫人,请慎言。刻晴是玉衡星,她有她的判断。”

就在这时,凝光怀中的“小宝”似乎感受到了屋内的紧张气氛,他忽然张开嘴,发出一声清亮的啼哭。那哭声穿透了所有愤怒与绝望,带着一种原始的、纯粹的生命力。

秦夫人被这哭声震得一愣。她下意识地看向孩子,只见他哭得小脸通红,泪水涟涟,却依然努力地伸出小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竟与记忆中刻晴幼年时有几分相似。

“小宝”的啼哭,也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沉沦中的刻晴。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小小的身影。是啊,他是无辜的。他是自己的孩子。

刻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向凝光,伸出颤抖的双手,从凝光怀中接过孩子。她将“小宝”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他温热柔软的身体,感受着他真实的重量。

“我的孩子……”刻晴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抱着孩子,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八个月的压抑、痛苦、排斥,在这一刻,化作了喷薄而出的母爱。她亲吻着孩子的额头,泪水打湿了他柔软的发丝。

秦夫人站在原地,看着女儿抱着孩子痛哭的模样,看着她脸上那份前所未有的母性光辉,所有的怒火、不解、失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奔涌而出的泪水。她终于明白,刻晴并不是在逃避,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生命中最宝贵的一切。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刻晴的头发,声音哽咽:“刻晴……我的女儿……你受苦了。”

这一刻,所有的隔阂、所有的不理解,似乎都在这份血脉的连接中,消融殆尽。母女二人,在初冬的阳光下,终于和解。

四个月后,初夏。

璃月港迎来了近年来最盛大的一场庆典。玉京台之上,红绸与金饰交织,从月海亭一路铺展到天衡山脚,成千上万的琉璃百合与霓裳花在盛夏的熏风中怒放,空气里弥漫着馥郁而热烈的香气。璃月七星之玉衡星,刻晴,于今日大婚。

新郎是璃月港古老商族“苏家”的嫡长子,苏远。苏家曾是璃月望族,后因一次错误的商业决策而家道中落,近年来在苏远的苦心经营下才稍有起色。他本人则以其俊朗的外表、儒雅的谈吐和在商场上敏锐的嗅觉闻名,是无数璃月少女的梦中情人。玉衡星与这位商界新贵的结合,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桩天作之合,是权势与财富最完美的联姻。

此刻,玉衡阁内,刻晴正端坐于镜前。她身着一件由凝光亲自监造的婚服,以最顶级的霓裳花丝绸织就,金线绣成的雷鸟纹样从领口一路蔓延至裙摆,繁复的云纹与岩王帝君的徽记点缀其间,既彰显了她七星的尊贵,又符合婚礼的喜庆。她的长发被梳成繁复而典雅的发髻,插着一支步步生莲的紫晶金簪,妆容精致无瑕,宛如一尊没有生命的完美玉雕。

秦夫人站在她身后,眼眶微红,亲手为女儿戴上最后一对耳坠,声音哽咽:“晴儿,今天……你真美。”

刻晴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熟悉又陌生。她微微牵起嘴角,练习了无数次的、最得体的微笑。“母亲,今日是大喜之日,您该高兴才是。”

凝光一袭华服,缓步走了进来。她遣退了所有侍女,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三人。她走到刻晴面前,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和那完美无瑕的妆容上,眼神深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苏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这桩婚事,正是凝光一手促成。在那个母女和解的清晨过后,她便向刻晴提出了这个冷酷却唯一可行的方案:为孩子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为玉衡星的未来铺平所有道路。苏远,一个有野心、有能力、且急需政治靠山的男人,是最好的人选。凝光向他开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迎娶玉衡星,将她的孩子视若己出地抚养成人,苏家将得到天权星毫无保留的支持,重返璃月权力的核心。而他需要付出的,仅仅是扮演一个完美的丈夫与父亲。

苏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知道。”刻晴的声音平静无波,“这是一场交易,我们各取所需。”她站起身,婚服上华丽的刺绣在光下流转,沉重得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她不是新娘,她只是这场宏大戏剧的主演。

吉时已到。

在悠扬的古乐声中,刻晴在万众瞩目下,一步步走上玉京台的最高处。台下,是璃月港的权贵名流,是山呼海啸的民众。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仿佛她真的是那个沉浸在幸福中的新娘。

苏远早已等候在高台之上。他今天穿着与刻晴婚服相配的礼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他看着刻晴走来,眼中满是恰到好处的惊艳与深情。他伸出手,温柔地握住刻晴冰凉的指尖,将她牵引至自己身边。

在司仪的颂词声中,他们交换信物,对拜天地。当苏远为她戴上戒指时,刻晴的手指微微一颤。那冰冷的金属触感,像一道枷锁,将她与这个男人,与这场谎言,牢牢地锁在了一起。

仪式的高潮,是孩子的亮相。

凝光抱着一个穿着喜庆红色小衣,刚刚满周岁的男婴走上前来。孩子已经能坐稳,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长得愈发像那个人了。

苏远从凝光手中接过孩子,将他高高举起,用洪亮而充满喜悦的声音向全璃月港宣告:“感谢诸位来宾,见证我与刻晴的婚礼。更要在此,向大家介绍我的长子!此子是我与刻晴爱情的结晶,因种种缘由,今日才与大家见面。我为他取名,苏月!希望他日后能明辨事理,睿智通达,为璃月的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

“苏月……”刻晴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孩子,从今天起,就要姓另一个男人的姓,活在另一个身份之下。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掌声。所有人都为这对璧人和他们可爱的孩子献上祝福。没有人知道,这幸福画卷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伤痛与交易。

在人群中,甘雨的眼角噙着泪,她为刻晴感到心疼,却又不得不为这完美的结局而鼓掌。夜兰则隐在角落的阴影里,她端着一杯酒,眼神冰冷地审视着台上那对“恩爱”的夫妻,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混杂着嘲讽与悲哀的笑意。

婚宴之上,刻晴与苏远扮演着最完美的夫妻。他们一同向宾客敬酒,接受祝福,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微笑。苏远抱着“苏月”,向每一位重要的客人介绍自己的“儿子”,那份发自内心的骄傲与喜悦,几乎让刻晴都以为这是真的。

夜深人静,宾客散尽。

苏家为他们准备的新房内,红烛高烧,陈设奢华。刻晴坐在床边,亲手卸下那重逾千斤的凤冠。苏远遣退了所有下人,将已经熟睡的“苏月”小心翼翼地放在摇篮里。

房间里一片寂静。

苏远走到刻晴面前,递给她一杯温茶,脸上的笑容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商人的精明与冷静。“夫人,今天辛苦了。你扮演得很好。”

刻晴接过茶杯,却没有喝。“你也是,苏先生。”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夫妻了。”苏远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像是在谈判。“凝光大人的条件,我会一一履行。我会是月儿的好父亲,也会是你对外的好丈夫。苏家会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

“我需要你做的,也仅此而已。”刻晴的声音同样冰冷,“我的房间在隔壁。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来。对外,我们是夫妻,对内,我们是盟友。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当然。”苏远站起身,微微颔首,风度翩翩,“这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那么,夫人,晚安。”

他转身离开,毫不留恋地走向了客房。

刻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卸下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床上。她侧过头,看着摇篮里儿子安睡的脸庞,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身下的大红喜被。

她赢了,她为儿子赢得了一个光明的未来,保住了玉衡星的地位,也守护了璃月的颜面。

但从今天起,刻晴,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玉衡星,和苏夫人。

远在须弥的你,在扎拉的连续数月的悉心照料和研究下,身体也已康复。你恢复了的部分力量,但内腑的震荡和精神的损耗却远未恢复,你急需药物和食物。对于璃月发生的一切,依然一无所知。然而,扎拉在研究你血液样本时,意外发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不属于任何已知元素的能量印记,它仿佛与某种生命的源头紧密相连,却又模糊不清。

你深知自己身负璃月七星的通缉,一路避开人烟,前往须弥城,探访教令院中那些古老的典籍,希望能找到关于“生命印记”和“磨损”的更多线索,补充药物和食品,彻底恢复健康和力量。甚至,是寻找妹妹的可能方向。须弥与璃月虽有往来,但教令院的事务远比世俗政治复杂,加之你刻意隐藏行踪,故须弥的通缉令并未像在璃月那般铺天盖地传到雨林的每个村庄。你变换了装束,隐匿在雨林深处,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小心翼翼地避免引起任何注意。

经过两天的、几乎不眠不休的跋涉,你终于远远地望见了那座建立在巨树之上的宏伟城市。你没有走宽阔的大路,而是沿着崎岖的山道和密林,像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靠近。你躲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后,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须弥城……这就是须弥的中心吗?

夏末的须弥城,空气中弥漫着花神诞祭的余韵,也夹杂着香料与甜点的芬芳。你将斗篷的帽檐压得更低,混入熙攘的人群,每一步都牵动着腹部的旧伤,传来阵阵隐痛。你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生怕看到任何熟悉的面孔。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乐声和欢呼声从不远处的舞台方向传来。你并未在意,只想尽快完成交易然后离开。然而,就在你与一个迎面走来的华服家庭擦肩而过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你耳边炸响。

“月儿,看,是妮露姐姐在跳舞哦。”

你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这个声音……是刻晴!

你僵硬地转过头,透过斗篷的阴影,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刻晴正站在人群前排,她身着一袭素雅的须弥风格长裙,发髻间的紫晶金簪依旧闪耀,但那份锐利和果决却被一种温婉的柔光所取代。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眉宇间带着一丝儒雅的商人气息,正亲昵地搂着刻晴的腰。而刻晴的怀里,抱着一个将近两岁的男孩。

那孩子生得白皙可爱,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盯着舞台上的妮露,嘴里发出咿呀的笑声。他有着一头浅紫色的发丝,与刻晴如出一辙。然而,那孩子的眉眼轮廓,那双眼眸深处偶尔闪过的神采,却让你感到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剧烈的刺痛。

两年前,在层岩巨渊,你曾无意中听闻刻晴怀孕的消息。彼时你心乱如麻,根本无暇顾及。后来便是无尽的追杀与逃亡,你对璃月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你只知道自己被通缉,却从未听说刻晴结婚的事。

此刻,看着她怀里的孩子,看着她身旁那个亲密地搂着她的男人,一股混杂着暴怒、嫉妒与荒谬占有欲的火焰在你胸中轰然引爆。那个女人,那个曾被你压在身下、在你面前崩溃哭泣的女人,现在却对另一个男人笑得如此温柔?她甚至还为别人生了孩子?

不……不对。你疯狂地在脑海中计算着时间。两年前听闻她怀孕,如今孩子看上去也确实是一岁多的模样。时间对得上。那么……这个孩子,有可能是……我的?

这个念头像一柄烧红的铁锥,狠狠刺入你的大脑,让你瞬间失神。你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伤口崩裂渗出的血迹都毫无察觉。那个男人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站在她身边?凭什么碰触她?凭什么抱着……那个可能是你血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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