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深渊的凝视与算力反击

特惩科黑客工作站旁，那台造型流畅、连接着无数纤细线缆的黑客床正散发着幽微的光芒。冴慵懒地躺在上面，紫色的包臀裙与渔网黑丝在冷光下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但她金色的竖瞳紧闭，意识早已脱离了躯壳，潜入浩瀚而危险的数字深渊。

爱丽丝静立一旁，冰蓝色的眼眸透过下半框眼镜，注视着黑客床上方投影出的、只有她能部分看见的加密数据流。焰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红瞳里战斗的余烬未消，对这种完全意识层面的交锋显得有些不耐却又不得不重视。樱则双手紧握放在胸前，黑瞳一眨不眨地看着似乎陷入沉睡的冴，满是紧张与担忧。

在只有冴能感知的黑客空间里，她的意识投影正以惊人的速度解析着从旧港区带回的数据核心。那枚物理存储装置在她的“手”中，如同一个结构精密的魔方，正在被层层解码。数据流如同璀璨的星河，又像是危险的暗流，在她周围盘旋、流淌。

“加密方式……非标准协议，带有强烈的生物神经信号特征……正在构建逆向映射模型……” 冴的意识在空间中低语，她的“手指”在由纯粹光与信息构成的虚拟键盘上舞动，快得只剩残影。

突然，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整个黑客空间，那由她精神力构筑的、本应绝对掌控的领域，毫无征兆地被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幽蓝色覆盖！这蓝色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蠕动，如同活物，中心区域凝聚成一双巨大、冰冷、毫无感情的瞳孔，漠然地“注视”着她。

一个合成的、毫无波澜却又带着奇异穿透力的男声，直接在她的意识深处响起，仿佛源自四面八方：

“侦测到未授权深度访问。识别：椰汁城警察局，特别调查及惩戒科，神经交互操作员——冴。”

声音响起的瞬间，现实世界中，黑客床上的冴身体猛地一颤，眉头紧紧蹙起，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软垫。

焰敏锐地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立刻站直身体，红瞳锐利地扫视四周，肌肉绷紧。樱吓得轻吸一口气，捂住了嘴。爱丽丝的眼神瞬间降至冰点，目光牢牢锁定在冴身上，仿佛要通过她的躯体，看穿那意识层面的交锋。

黑客空间中，冴的意识投影紧绷，如同遇到天敌的毒蛇。她没有慌乱退出，反而调动更多的算力，试图分析这入侵的本质，同时以意识冷冽地回应：“绕过所有外围防御直接侵入我的私人空间……你就是躲在夜氏背后的‘蓝眼睛’？”

“称谓无关紧要。”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如同自然规律般的绝对权威，回荡在冴的意识核心，“你们的行为已触及禁区。立即终止对夜氏公司、‘心智穹顶’及佩拉雷斯候选人的一切调查活动。”

“否则？”冴的意识嗤笑，继续尝试反向锁定这侵入信号的源头，“就凭你这不请自来的意识骚扰？”

“否则，”蓝眼睛先生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但内容带来的寒意却足以冻结思维，“我将启动‘意识重构’协议。你们的记忆、个性、情感矩阵，乃至对自身存在的认知，都将被格式化并重写。届时，特惩科将转化为夜氏公司的忠诚资产，高效，且……顺从。”

意识重构！这个词如同终极诅咒，其含义让现实世界中的爱丽丝眼神一凛，焰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樱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你敢！”焰在现实中低吼出来，杀气四溢。

爱丽丝的声音如同极地寒风，穿透现实，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对执法警官进行意识层面的威胁与攻击，夜氏公司必将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

“法律？秩序？”蓝眼睛先生的声音里似乎含着一丝极淡的、非人的嘲弄，“那是表层世界的冗余代码。在真正的底层力量面前，毫无意义。这是最终警告。停止，并销毁所有相关数据。”

话音落下的刹那，黑客空间中那片幽蓝猛地沸腾！一股庞大、混乱、带着绝对冰冷意志的数据洪流，不再是试探，而是如同海啸般直接冲向冴的意识投影核心！它不仅仅是信息攻击，更携带着强行同化、抹除个体意志的可怖力量，试图从根本上“重构”她的存在！

“呃啊——！”现实中的冴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呻吟，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额头上瞬间渗出大量冷汗，金色的竖瞳即使在紧闭的眼皮下也能看到剧烈的转动。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投入了绞肉机，冰冷的触须正野蛮地撬开她的记忆与认知壁垒！

“冴前辈！”樱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蛇女！撑住！”焰焦急万分，却无法插手这意识层面的战争。

爱丽丝迅速操作自己的终端，试图调用警局主机的分布式算力进行远程支援，但反馈显示，一股强大的、未知的干扰场屏蔽了大部分有效连接路径！

蓝眼睛先生，正在对冴进行单方面的、致命的意识碾压！

就在冴的意识投影即将被那幽蓝洪流彻底吞噬、同化的边缘，她那濒临涣散的精神核心中，一股混合着极致愤怒、桀骜不驯和蛇类本能的狠厉被点燃！

“想……重构我？！钻进我脑子里放屁的混蛋……给我滚出去！！！”

她没有选择继续防御或闪避——在那庞大的力量面前这毫无意义。而是孤注一掷，将残存的全部精神力，连同黑客床超载运转提供的庞大数据洪流，以及她内心深处对“支配”的渴望，凝聚成一道纯粹、尖锐、充满破坏意志的“意识尖刺”！

这不是技巧的较量，这是最原始、最野蛮的精神力与核心算力的对撞！

“这里——是我的大脑！滚回你的数据坟场！！！”

伴随着冴在意识空间撕裂般的呐喊，那道凝聚了她所有一切的“意识尖刺”，如同濒死毒蛇的反扑，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刺入了幽蓝洪流最核心、那仿佛代表着“蓝眼睛”意志本源的区域！

“嗡——轰轰——！！！”

现实世界中，黑客床发出刺耳的警报和过载的轰鸣！连接在冴身上的线缆闪烁起危险的火花，整个工作站的灯光疯狂明灭！

黑客空间内，那片吞噬一切的幽蓝剧烈地扭曲、震荡起来！那股冰冷的数据洪流和精神压迫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紊乱和凝滞。蓝眼睛先生那永远平稳的合成音，似乎也传来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捕捉的……凝涩感！

抓住了！

冴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强行切断了自身意识与外部数据流的连接，同时启动了黑客床内置的、最高优先级的紧急神经断连与系统净化协议！

“嗤——啪！”

仿佛某种连接被强行熔断，现实中的冴猛地睁开眼睛，金色的竖瞳因过度消耗而布满血丝，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悸动与未散的戾气。她剧烈地喘息着，全身被冷汗浸透，几乎虚脱。黑客床的屏幕在几次闪烁后，恢复了基础待机界面，那令人窒息的幽蓝与冰冷压力，如同退潮般消失无踪。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冴粗重的喘息声、工作站风扇的疯狂嗡鸣，以及其余三人沉重的心跳。

“冴！”樱第一个扑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

焰长长舒了口气，随即怒火更炽：“操！这梁子结大了！”

爱丽丝快步走到黑客床前，查看系统日志。尽管大部分核心交互数据因紧急断连而丢失或处于加密锁定状态，但残留的异常能量峰值和神经冲击记录触目惊心。她看向虚脱的冴，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波动，语气依旧保持镇定：

“报告状态。”

冴艰难地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声音沙哑得厉害：“后门……藏在数据定义层下面，伪装成了冗余信息……差点被它从内部爆掉。那家伙……绝对不是常规AI，算力强得变态……而且有‘墙’外的那种……混乱冰冷的味道……”

她喘息了几下，继续道，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带着狠劲的弧度：“不过……他也别想舒服。最后那一下，我超载了神经接口和床体算力反击，就算没捅穿他，也绝对烧掉了他不少触须……短时间内，他应该没法再这样直接黑进我的‘脑子’了。”

爱丽丝点了点头，目光投向那枚已被物理隔离的存储装置：“核心数据？”

“核心部分……抢回来了。”冴的声音带着透支后的虚弱，但金色竖瞳里的光芒重新锐利起来，“在他触发后门、试图覆盖和清除之前，我已经完成了关键数据的意识缓存和转存加密。他越想吓退我们，越证明我们挖到了关键。”

她看向爱丽丝，语气坚定：“科长，这家伙越阻止，说明我们越接近真相。这场仗，不死不休。”

爱丽丝沉默了片刻，科室内的空气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蓝眼睛先生的直接现身和意识层面的死亡威胁，已将冲突推向了一个全新的、更危险的维度。

“目标确认。”爱丽丝清冷的声音斩断了凝滞的空气，带着钢铁般的决心，“夜氏公司及其关联实体‘蓝眼睛’，涉嫌从事严重危害公共安全、非法进行意识操控等极端罪行。特惩科，现将其列为最高优先级敌对目标，启动相应应对预案。”

她的目光逐一扫过焰、冴和樱：

“全面调整调查策略。优先破译已获取数据，寻找‘意识重构’技术的弱点、‘心智穹顶’的物理坐标，以及‘蓝眼睛’的运作机制与潜在威胁。我们必须找到能对抗这种意识攻击的有效手段。”

“冴，优先恢复。你是对抗其网络威胁的关键。”

“焰，提升科室及所有成员的物理与神经安保等级，尤其是针对意识入侵的防护。”

“樱，协助冴进行数据初步整理，并立即联系瓦莱莉，同步情报，警告她可能面临的意识层面风险。”

指令清晰下达，特惩科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意识保卫战后，再次进入高速运转状态。蓝眼睛先生的警告非但没有让她们退缩，反而如同淬火的冰水，让惩戒的锋芒更加冰冷、锐利，直指那试图操控灵魂的深渊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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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高层的对峙与玩火宣言

霍金斯副局长的办公室与比尔的风格截然不同。这里更显老派和厚重，深色的实木家具，皮革沙发因为常年使用而留下磨损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昂贵的雪茄烟味。身材肥胖、穿着略显紧绷的警局高级制服、年龄约莫五十多岁的霍金斯正坐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桌后，粗壮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雪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爱丽丝、焰、冴、樱四人并排站在办公桌前，承受着来自这位分管行动的副局长的雷霆怒火。

“未经授权！擅自行动！目标还是夜氏公司！”霍金斯的声音如同沉闷的雷声，在烟雾缭绕的办公室里回荡，他用力将雪茄摁在水晶烟灰缸里，溅起几点火星，“爱丽丝科长！我需要一个解释！你们特惩科是不是觉得有了点特殊权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市长卢修斯·莱恩的死亡案件，早有定论，是心肌梗死！官方通报，医学证明，一应俱全！已经结案了！你们现在翻出来，还想把夜氏拖下水，是想干什么？掀起新一轮的公司战争吗？！还是觉得我们NCPD太平日子过得太久，想给自己找点刺激？！”

他肥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一双因为常年熬夜和过度饮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爱丽丝，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压迫感。

“霍金斯副局长，”爱丽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冰蓝色的眼眸透过镜片迎向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我们收到可靠线报，显示卢修斯市长的死因存在疑点，并且与夜氏公司的某些秘密项目有关。作为特别调查部门，我们有责任……”

“狗屁责任！”霍金斯粗暴地打断了她，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爱丽丝脸上，“线报？什么狗屁线报？！我看是有人想利用你们特惩科当枪使！夜氏公司是椰汁城的支柱企业之一，每年为城市提供多少税收和就业岗位？你们无凭无据就去调查他们，知道会引发多大的连锁反应吗？！董事会一个通讯打到局长那里，你们特惩科明天就得集体滚蛋！连我都得跟着吃挂落！”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笔筒和装饰品都跳了一下：“我现在以副局长的身份，正式命令你们！立刻停止所有与卢修斯市长死亡案及夜氏公司相关的调查行动！所有已获取的资料，全部封存上交！这是命令！听懂了吗？！”

爱丽丝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指关节在身侧微微收紧。在NCPD的体系内，霍金斯作为分管行动的副局长，直接对特惩科下达如此明确的停止令，具有极强的约束力。公然违抗，不仅她们个人会面临严厉处分，整个特惩科都可能被重组甚至解散。在找到确凿证据、足以掀翻桌子之前，面对来自顶头上司的强硬压力，她似乎没有太多选择。

就在爱丽丝深吸一口气，准备暂时低头、以保存实力的时候——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没等霍金斯回应，门就被推开了。

比尔·汉密尔顿副局长出现在门口。他今天穿着笔挺的制服，短发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年轻高官的自信笑容。他的目光先是快速扫过办公室内的情景，在焰的身上刻意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中炽烈的崇拜与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然后才落到脸色难看的霍金斯身上。

“霍金斯副局长，打扰了。”比尔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我听说特惩科的几位精英警官在您这里，正好有点关于后勤保障的事情想跟爱丽丝科长确认一下，不介意我旁听一下吧？”他嘴上说着客气话，人却已经自顾自地走了进来，还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霍金斯的眉头死死拧紧，脸色更加难看：“比尔副局长，我正在处理内部纪律问题，恐怕不方便。”

“内部纪律？”比尔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走到办公桌旁，很自然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姿态放松，“特惩科最近的表现有目共睹，破案率、民众满意度都在提升，能有什么严重的纪律问题？难道是因为她们太尽职尽责，触及了某些……不该碰的领域？”他的话语意味深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霍金斯桌上那份关于卢修斯市长案件的卷宗。

霍金斯的胖脸抽搐了一下，语气生硬：“比尔，你负责的是后勤和人事，刑事调查这块，还轮不到你插手。特惩科未经允许，擅自调查已结案件，甚至将矛头指向重要企业，这是严重违纪！”

“哦？已结案件？”比尔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霍金斯副局长，结案报告我好像也看过。只是，如果案件本身就有疑点，为了所谓的‘稳定’而强行结案，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渎职呢？”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针锋相对的锐利：“而且，我记得警队条例规定，特别调查科室在拥有可靠线报的前提下，拥有一定的自主调查权，尤其是在涉及可能危害公共安全的重大案件时。特惩科的行动，似乎并未明显逾越权限。还是说，霍金斯副局长认为，夜氏公司的‘稳定’，比查明前任市长死亡的真相，比潜在的公共安全威胁更重要？”

“你！”霍金斯气得脸色发紫，猛地站起身，指着比尔的鼻子，“比尔·汉密尔顿！你别在这里跟我咬文嚼字！你才在警局待了几年？你知道夜氏的水有多深吗？你自己背后什么成分你忘了？胡乱调查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管好你的后勤那一亩三分地！别把手伸得太长！”

面对霍金斯的暴怒，比尔反而显得更加从容。他也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领口，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但眼神却冷了下来：“霍金斯副局长，我负责的板块，包括确保整个NCPD能够高效、无后顾之忧地运转。如果因为某些外部压力，就让最能干的部门束手束脚，甚至蒙受不白之冤，那我觉得，我这后勤副局长，也不能算是称职。”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焰，那眼神中的炽热几乎要将她点燃，语气却带着官腔：“更何况，特惩科的警官们，尤其是像焰警官这样……充满行动力和奉献精神的精英，她们的判断和勇气，我觉得值得信任。如果她们认为有必要调查，我愿意在职责范围内，为她们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

这番话几乎是赤裸裸的站队和挑衅。霍金斯气得浑身发抖，雪茄烟灰簌簌落下。他死死盯着比尔，又狠狠瞪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爱丽丝和眼神桀骜的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比尔……你这是在玩火！为了几个扶她警官，值得吗？”

比尔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迈了一小步，目光毫不避让地迎上霍金斯，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狂热的弧度，意味深长地再次瞟了一眼焰，一语双关地清晰说道：

“霍金斯副局长，你说对了。”

“我，就喜欢玩火。”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办公室里激起无声的巨浪。霍金斯的脸色由紫转青，他死死瞪着比尔，又看了看明显因为比尔的支持而松了口气（焰甚至露出了不屑的冷笑）的特惩科众人，最终，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拿起那半截雪茄，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阴鸷无比。

“……好，很好。”霍金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比尔，你有种。特惩科，你们要继续查，可以。”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刀子般刮过爱丽丝：“但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最后查不出任何结果，或者引发了不可控的后果，所有责任，由你们特惩科，和你比尔副局长，一力承担！到时候，别怪我按规矩办事！”

这等于是在巨大压力下，勉强默许了特惩科的继续调查，但同时也划下了红线。

爱丽丝微微颔首，声音清冷无波：“明白，霍金斯副局长。”

比尔则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当然，规矩……我们都要遵守。”

“滚出去！”霍金斯不耐烦地挥挥手，如同驱赶苍蝇。

特惩科四人转身离开，比尔也彬彬有礼地对着霍金斯点了点头，跟在她们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门在身后关上，将霍金斯的怒火和雪茄的浓烟隔绝在内。

好的，我们来调整焰的措辞，使其更符合她作为警官的强势身份和对比尔的轻蔑态度，同时避免直接使用“狗”这个词，但依然能传达出那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走廊上，比尔立刻凑到焰的身边，眼神狂热而期待，压低声音：“焰大人，我做得还不错吧？那个老顽固……”

焰停下脚步，红瞳斜睨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依旧充满了嫌弃，但嘴角却扯出一个近乎施舍的、带着玩味和掌控意味的弧度。

“哼，这次……还算你没那么废物。”

她说着，快速用灵犀终端将一个坐标地址甩到了比尔的私人频道里。

“今晚0点，准时到这个地址。”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和一丝危险的诱惑，“迟到一秒，或者带了不该带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知道后果。”

她顿了顿，看着比尔瞬间亮得吓人、几乎要因狂喜而颤抖的眼神，补充道，语气轻蔑如同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工具：

“看你今天表现还算有用……赏你点‘表示’，让你以后更知道该怎么做事。”

说完，她不再理会激动得几乎要当场失态的比尔，转身快步跟上爱丽丝，红色的波浪长发甩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比尔僵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纳米眼角膜灵犀终端上那个平凡的地址，脸上涌现出病态的潮红和极致的幸福。他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扭曲：

“表示……焰大人要给我‘表示’……我一定准时……我一定做得更好……”

他沉浸在扭曲的幻想中，对即将到来的“赏赐”充满了虔诚而狂热的期待，丝毫没有意识到，那所谓的“表示”，或许将是另一场更为残酷的“惩戒”的开端。

走在前面的爱丽丝，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焰的处置方式虽然粗放，但在目前阶段，确实是掌控比尔这条线最有效的手段。

接下来的路，必将更加凶险。

但特惩科的脚步，不会因此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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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傀儡的闪光与系统的低语

霍金斯副局长办公室的烟灰缸里又添了新的烟蒂。在特惩科和比尔离开后，他脸上的暴怒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阴鸷的算计所取代。他烦躁地挥散面前的烟雾，激活了办公桌上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线路独立的通讯终端。

通讯请求等待了比预期更长的时间才被接通。没有全息投影，只有音频连接，一个冰冷、平稳、毫无感情的合成男声在另一端响起，正是蓝眼睛先生。

“霍金斯。你的通讯不在预定周期内。”

“计划有变！”霍金斯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一丝被冒犯的怒气，“比尔·汉密尔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他公然站到了特惩科那边！就在刚才，在我的办公室里，为了特惩科那几个女人，他直接跟我撕破脸，用他家族的背景和权限施压！”

他深吸一口气，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他现在明目张胆地给特惩科当保护伞！有他在内部提供庇护和资源，特惩科那群疯女人会更肆无忌惮地往下查！我们必须做点什么，立刻阻止比尔！”

通讯另一端沉默了片刻，只有细微的、仿佛数据流处理的背景音。过了几秒，蓝眼睛先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依旧平稳，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意味。

“比尔·汉密尔顿的变量行为出现显著偏离。动机？”

“动机？谁知道那疯子脑子里进了什么水！”霍金斯低吼道，他确实不清楚比尔那扭曲的内心世界，“也许是看上了特惩科哪个扶她，也许是想借机扩大自己在警局的影响力，踩着我上位！不管是什么，他现在是我们的麻烦！动用你的资源，给他点教训，让他缩回去！”

“比尔·汉密尔顿所属的‘汉密尔顿’系，是夜氏创始联盟的三大支柱之一。”蓝眼睛先生冰冷地陈述着事实，“他在家族内部拥有不容忽视的继承顺位和股权。在未获得董事会多数共识，或未明确其行为对‘稳定性’构成确凿、紧迫威胁前，直接针对他采取压制行动，风险与成本过高，不符合当前优先级。”

霍金斯像是被噎住了，胖脸涨得通红。他当然知道比尔背景硬，但亲耳听到连蓝眼睛先生都表示暂时棘手，还是让他感到一阵无力。

“那就眼睁睁看着他帮特惩科把天捅破？！”霍金斯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

“变量需要引导与控制，而非必然正面冲突。”蓝眼睛先生的声音毫无波澜，“你的任务是确保特惩科的调查不会触及‘心智穹顶’与‘意识重构’协议的核心。必要时，可以牺牲一些外围节点，或制造其他事端，转移她们的视线和精力。至于比尔·汉密尔顿……他的行为根源需要进一步分析。我会通过其他渠道施加影响，尝试使其行为模式回归可预测范围。”

通话被单方面切断，只留下霍金斯一个人对着发出忙音的终端，脸色铁青。他意识到，在夜氏这座庞然大物内部，权力的博弈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连蓝眼睛先生这样的存在，也需要权衡利弊，无法随心所欲。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更深的怨恨在他心中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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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椰汁城一家格调高雅、隐私性极好的咖啡馆包厢内。

樱有些紧张地调整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记者证，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裙，黑丝和低跟皮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记者。坐在她对面的瓦莱莉则显得从容得多，她换上了一套剪裁利落的西装套裙，银白挑染的发丝挽在脑后，戴着一副平光眼镜，气质干练而沉稳，扮演着带队的资深媒体人角色。

她们的目标，是即将到来的杰弗逊·佩拉雷斯。利用比尔提供的、非官方渠道获取的行程信息，她们伪装成一家颇有影响力的独立网络媒体的记者，申请到了这次短暂的、关于城市未来规划的非正式访谈机会。

门被推开，杰弗逊·佩拉雷斯在助手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穿着合身的西装，脸上带着政治家标准的、富有亲和力的笑容，与宣传海报上的形象别无二致。

“佩拉雷斯先生，感谢您抽出宝贵时间。”瓦莱莉站起身，微笑着与他握手，动作自然流畅。樱也连忙起身，有些拘谨地跟着问好。

“不必客气，媒体的监督和报道对我们的工作至关重要。”杰弗逊的声音温和，语调恰到好处，他在对面坐下，姿态放松却无可挑剔。

访谈开始阶段，一切正常。杰弗逊对答如流，阐述着关于城市基建、就业、教育等方面的规划，观点清晰，数据准确，充满了感染力和说服力。

在访谈看似顺利推进，即将接近尾声时，瓦莱莉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略带几分怀旧和探究，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杰弗逊：

“佩拉雷斯先生，在您致力于塑造椰汁城未来的同时，我们也很想了解，您是如何看待这座城市不久前的过去的？比如，关于那位曾搅动风云、如今已销声匿迹的传奇佣兵——‘V’？坊间传闻，您似乎与她有过一些……未尽的交集？”

“V”这个名字被清晰地吐出。

一瞬间，杰弗逊·佩拉雷斯脸上那完美的笑容如同冰面般出现了裂痕！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急剧收缩，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指节泛白。那双原本充满程序化神采的眼睛里，骤然翻涌起剧烈的挣扎、困惑，以及一丝深埋的、源自真实自我的恐惧！

“V……？”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眉头紧锁，似乎在对抗着某种强大的、试图抹去这段记忆的力量，“那个……委托………不……”

“佩拉雷斯先生！”旁边的助手脸色骤变，立刻上前一步，语气严厉地打断了这异常的对话，并对瓦莱莉投去不满的目光，“这与我们约定的访谈内容无关！请遵守事先沟通的提问范围！”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助手介入的间隙，杰弗逊仿佛抓住了意识被外部控制的一丝松动。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抓住瓦莱莉，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而急促的音节，声音低得几乎只有瓦莱莉和紧挨着的樱能听见：

“蓝眼睛……不是人……夜氏……塔顶……控……”

最后一个“制”字还未完全出口，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中的挣扎和瞬间的清明如同潮水般退去，被一种更深、更彻底的空洞所取代。他眨了眨眼，脸上迅速重新挂起那模式化的、略带歉意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短暂的疲劳所致。

“抱歉，”他对着助手和瓦莱莉说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刚才想到一些别的事情，有些走神了。关于那位……‘V’，我并不了解，恐怕无法提供更多信息。我们还是回到城市发展的议题上吧？”

但他的表演已经出现了无法弥补的裂痕。瓦莱莉和樱都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瞬间的真实。

助手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妥，立刻以时间已到为由，强硬地结束了这次访谈，几乎是半护送着状态明显不稳定的杰弗逊迅速离开了包厢。

包厢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瓦莱莉和樱，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令人心悸的紧张感。

樱捂着嘴，黑瞳中充满了震惊和后怕。“他……他刚才……”

瓦莱莉面色凝重，琥珀色的眼眸中寒光闪烁。她轻轻拍了拍樱的手背以示安抚，低声道：“他听到了‘V’，他想起来了……哪怕只有一瞬间。”

“蓝眼睛……在夜氏塔顶……”瓦莱莉重复着这用巨大风险换来的关键信息，“果然，一切的根源，都在那里。”

杰弗逊·佩拉雷斯，这位看似风光无限的市长候选人，不仅是一个被操控的傀儡，而且其意识深处似乎还被设下了针对特定关键词（如“V”）的敏感触发机制。这更证实了蓝眼睛先生及其背后力量对意识操控技术的运用已到了极其精细和可怕的地步。

线索，无比清晰地指向了那座耸入云霄、象征着夜氏公司无上权力的巨塔。真正的战场，或许就在那霓虹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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