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人體填縫劑

500 隻迅猛蟲幼體的孵化持續了整整十二個小時。 當最後一隻幼蟲從林棉肚子上的育兒袋裡鑽出來，爬向飼料槽時，林棉的腹部已經變成了一幅地獄般的景象。

原本巨大的孕肚雖然癟了下去，但並沒有恢復平坦。 那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蜂巢狀的孔洞。那是被幼蟲撐開後無法自行閉合的皮囊空腔。就像是一個巨大的、乾枯的蓮蓬，每一個黑漆漆的孔洞裡都殘留著幼蟲脫殼時留下的黏液和血水。

「太難看了。」 軍醫皺著眉頭，看著林棉那像爛抹布一樣的肚子，「S級的自癒能力雖然強，但要填補這麼多空腔太浪費時間了。我們沒時間等她慢慢長肉。」

「準備『B-3型生物填縫劑』。」

張浩被命令推著一台像是工業注膠機一樣的儀器走過來。那儀器連接著一個巨大的罐子，裡面裝滿了粉紅色的、像牙膏一樣的半固態膠體。

「把管子插進那些洞裡，注滿。」軍醫丟給張浩一把刮刀，「就像給牆壁補膩子一樣，懂嗎？要把她的肚子抹平，準備下一次使用。」

張浩看著林棉。她醒著，但眼神渙散。 她低頭看著自己肚子上那幾百個孔洞，身體因為密集恐懼和疼痛而微微顫抖。

「班長……我是不是壞掉了……」林棉的聲音嘶啞，「我好多洞……好透風……」

「沒事的……我幫你修好……」張浩咬著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他拿起注膠槍，對準了林棉肚子上的一個孔洞。

嗤—— 滾燙的生物膠注入。 「呃！」林棉渾身一震。那種膠體帶有高溫和強烈的刺激性，接觸到傷口內壁時會迅速膨脹、凝固，與血肉強行黏合。

張浩必須一個接一個地填補。 注膠、膨脹、用刮刀刮平溢出的膠體。 這不是治療，這是裝修。

整整三個小時。 張浩機械地重複著動作。林棉從最初的慘叫，到後來已經痛到麻木，只是隨著注膠槍的節奏偶爾抽搐一下。 當最後一個孔洞被填平時，林棉的肚子看起來詭異極了。 原本白皙的皮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粉紅色的、呈現出塑膠光澤的疤痕組織。摸上去硬邦邦的，像一塊劣質的人造橡膠。

「很好。」軍醫滿意地拍了拍那塊「膠皮肚子」，發出啪啪的聲響，「密封性不錯，強度也比原生皮膚高。S級果然耐用，縫縫補補又是一張新床。」

第二十六章：地球的遺棄聲明

那天晚上，張浩在整理地鐵倖存者的遺物時（那些被處死的女人留下的衣物，被堆在焚化爐旁），發現了一部手機。 是那個時尚女人的。 屏幕已經碎了，但奇蹟般地還亮著，卡在一個新聞頁面上。似乎是在穿越的一瞬間，這部手機剛好緩存了最新的即時新聞推送。

張浩顫抖著手，躲在角落裡，按亮了屏幕。 雖然沒有信號，但那條緩存的新聞標題像重錘一樣砸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突發：C大失蹤案搜救行動正式終止】 時間：穿越後的第7天（地球時間） 內容：針對 C 大「午後崩塌」事件以及鄰市地鐵失蹤案，官方在進行了為期一周的地毯式搜索後，未發現任何生命跡象或空間通道。專家推測失蹤者已捲入高維亂流，生還率為零。今晚將在市中心廣場舉行集體追悼會……

下面還有一張配圖：學校的操場上擺滿了蠟燭和黑白照片。 張浩在一張照片上，看到了自己。 也在角落裡，看到了林棉的照片。

「死……死了？」 張浩感覺呼吸困難。 在地球上，他們已經被認定死亡了。沒有救援隊，沒有科學家在尋找入口。 他們的父母可能已經領到了賠償金，正在舉辦葬禮。

徹底的遺棄。 這個認知比這座工廠裡的任何酷刑都讓人絕望。如果說之前張浩還靠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回家」的念頭在支撐，那麼現在，這根精神支柱斷了。

他行屍走肉般地走回特級監護室。 林棉正躺在床上，摸著自己那硬邦邦的、填滿了膠水的膠皮肚子發呆。

「班長……我想我媽了。」林棉突然開口，聲音輕飄飄的，「我媽做的紅燒肉很好吃……等我們回去，我讓她做給你吃，好不好？」

張浩看著她充滿希冀的眼神，喉嚨像是被塞進了一塊燒紅的炭。 他手裡緊緊攥著那部手機，指節發白。

告訴她嗎？ 告訴她地球已經放棄我們了？告訴她媽媽已經在給她燒紙錢了？ 如果說了，林棉會怎麼樣？ 她現在之所以還能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唯一的動力就是「回家」。如果連家都沒了……

張浩深吸一口氣，將手機藏進了口袋裡。 他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走過去幫林棉掖好被子。 「好啊……我也想吃。我們一定能回去的。」

這是謊言。 但在地獄裡，謊言是唯一的止痛藥。

第二十七章：雙王計畫——冰火雙極

短暫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帝國對於S級容器的壓榨是沒有上限的。 既然「量產型」的迅猛蟲只是用來消耗垃圾素體的，那麼對於S級母體，必須回歸「精英化」路線。

這一次，軍醫帶來了兩個保險箱。 一個冒著寒氣，箱體上結滿了冰霜。 一個散發著高溫，空氣都被扭曲。

「單一的『蟲皇』雖然強大，但還不夠完美。」軍醫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帝國需要一對雙子星。一對能夠互相配合、屬性互補的毀滅者。」

【代號：冰亡（Ice Death）】 —— 極寒屬性的深海巨獸基因。 【代號：炎魔（Fire Demon）】 —— 熔岩屬性的地底魔獸基因。

這兩種生物在自然界是絕對的天敵，見面就會不死不休。 但軍醫想要做的，是讓它們在同一個子宮裡孕育，利用S級母體的包容性，強行讓這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達成共生。

「這會很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痛。」軍醫對著林棉說道，語氣中沒有歉意，只有期待，「因為你的肚子裡將變成一個戰場。冰與火的戰爭。」

「不……求求你……」林棉看著那兩管顏色詭異的針劑，本能地向後縮。她的肚子剛剛填好膠，那種異物感還沒消失，現在又要……

沒有商量的餘地。 兩根針管同時刺入了林棉的左右兩側卵巢。

轟！ 左邊，是絕對的零度。林棉感覺左半邊身體的血液瞬間凍結，冰渣順著血管蔓延，左腹部的皮膚迅速變白、結霜，甚至眉毛都掛上了白霜。 右邊，是焚身的烈火。右半邊身體的血液沸騰了，滾燙的岩漿感燒穿了內臟，右腹部的皮膚變得通紅炭化。

「啊啊啊啊啊——！！！」 這一次，林棉體會到了什麼叫「冰火兩重天」。 她的身體在劇烈打擺子。一邊冷得發抖，一邊熱得冒煙。 她的子宮成了這兩個極端能量碰撞的中心。

「警告！母體體徵極度不穩！心臟可能驟停！」 「加大強心劑劑量！S級死不了！給我撐住！」

在藥物的強行吊命下，林棉挺過了第一波排斥反應。 但真正的恐怖才剛剛開始。 隨著兩個胚胎的著床，她的肚子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畸變。

左邊的肚子鼓起一個冰藍色的包，散發著寒氣。 右邊的肚子鼓起一個暗紅色的包，散發著熱浪。 這兩個包在互相擠壓、碰撞。 林棉躺在中間，就像是被活活撕成了兩半。

而且，這對「雙胞胎」性格極差。 它們剛一成型，就開始隔著羊膜互相攻擊。 林棉能清晰地感覺到，左邊的怪物釋放寒氣凍傷了她的腸道，右邊的怪物釋放熱氣燒焦了她的胃。

「好痛……殺了我……殺了我……」 林棉在床上翻滾，她的身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半紅半白。 張浩在旁邊按住她，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下手——碰左邊手會被凍傷，碰右邊手會被燙傷。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林棉在這場體內的戰爭中，一點點耗盡生命力。

軍醫卻興奮地拍手：「太美了！這就是對立統一！繼續觀察，我要看到它們在母體內廝殺出最強的形態！」

小说相关章节：無限母體：崩壞的第42號養殖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