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的终焉，是在一种几近于无声的寂静中降临的

当凯尔奇手中的手术刀，以同样精准而无情的手法，将第二根赤色龙角从陈晖洁的头顶剥离时，她没能再发出像第一次那般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声带似乎已经在之前的痛苦中彻底撕裂，喉咙里只能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如同漏气风箱般的“嗬嗬“声。她的身体只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随即便彻底瘫软下来，仿佛连最后的、属于生命的挣扎本能，都已被那无尽的痛苦彻底耗尽

凯尔奇的第二轮抽插也在这最后的“创作“中达到了终点。他没有再射，只是享受着她身体在最后一次剧痛痉挛时带来的那阵余韵，然后缓缓地退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第二件战利品，又看了看手术台上那具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残破躯壳的身体，脸上露出了一个创作者在完成毕生杰作后才会有的、混杂着疲惫与至高满足的笑容

终于，完成了

他将第二根龙角也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另一个准备好的标本罐中，与它的同伴并排摆放在操作台上最显眼的位置。他注视着那两对在特殊液体中缓缓沉浮、散发着淡淡红光的完美造物，眼中满是痴迷。它们不再是某个生命体的一部分，而是被他所拥有的，美丽的素材

欣赏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开始进行仪式后的清理工作。这同样是他艺术的一部分，是对素材最后的整理与尊重

他取来一盆温水和干净的医用棉布，开始为陈晖洁清理身体。他的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在擦拭一件易碎的瓷器。他擦去她脸上的血污与泪痕，擦去她身上因为高潮与失禁而留下的狼藉，擦去两人结合处那混杂了鲜血与精液的淫靡痕迹。他的指尖划过她身上那些因为挣扎而留下的勒痕与瘀伤，眼中没有半分愧疚，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病态的欣赏。这些伤痕，在他看来，都是这件作品上最真实、最动人的“笔触”

清理干净后，他再次锁上了自己的性器，恢复了那副优雅得体的着装。然后，他找来了陈晖洁那身被剪开的便服，尽可能地为她重新穿戴整齐，最后为她盖上了一层干净的薄毯，只露出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以及头部那两处被包扎过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诊所里再次恢复了绝对的安静。凯尔奇没有离开，他就坐在手术台旁边的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她，等待着。他知道，肉体的摧残只是第一步，真正能让这件艺术品活起来的，是灵魂被彻底击碎时所绽放出的、名为绝望的光彩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窗外的天色，已经从深沉的墨蓝，渐渐染上了一层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降临

而对陈晖洁来说，她的世界，将永远停留在无尽的黑夜里

当意识如同溺水者般，挣扎着从昏沉的黑暗中浮上水面时，陈晖洁首先感受到的，并非疼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空

她的头顶，似乎变得很轻、很轻。那种伴随了她一生的、熟悉的重量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她感到无比恐慌的、空荡荡的感觉

紧接着，是痛

头部传来两处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烧的剧痛，下半身传来仿佛被战车来回碾过一般的、撕裂般的酸痛。身体的每一寸肌肉，每一个关节，都在向她的大脑发出痛苦的哀鸣

她缓缓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个纯白色的、让她感到绝望的天花板。但这一次，束缚着她四肢的金属拘束器，已经不见了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然后是手臂。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但这份自由，却没有给她带来半分喜悦，反而让她感到了更深的恐惧

她挣扎着，用手肘撑起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坐了起来。然后，她看到了

那个恶魔，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姿态优雅地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正微笑着看着她。他的身后，一个玻璃柜上，两个一模一样的标本罐并排而立。在那透明的液体中，浸泡着的，是两根她再熟悉不过的、本应长在她头上的…龙角

那一瞬间，之前那如同噩梦般的、被侵犯、被切割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了她的脑海

“啊……”

一声不成调的、沙哑的音节从她的喉咙里挤出。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再次栽倒下去。但一种比身体的痛苦更强烈的、足以将理智焚烧殆尽的、混杂了屈辱与憎恨的怒火，支撑住了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布满了血丝的、深蓝色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凯爾奇此刻早已被凌迟了千万遍

凯尔奇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的、悲天悯人的微笑

“陈警官，你终于醒了。现在有两个好消息，你想听听哪个呢？”

他的声音轻快而优雅，仿佛在与一位老友闲聊家常

陈晖洁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瞪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凯尔奇故作苦恼地耸了耸肩，随即优雅一笑：“好吧，看来你不是很想选择，真是可怜我好不容易选好了选项的顺序呢，那么…”

他走到那个玻璃柜前，如同介绍自己的收藏品般，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其中一个标本罐

“第一个好消息是——他们归我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于癫狂的、痴迷的表情，声音也带上了咏叹调般的腔调，“如此美丽之物……在你的头上，它们的美丽，会被时间、会被战斗所磨损。但在我这里，它们将获得永恒。我将会用最完美的工艺来处理它们，让它们成为不朽的艺术。哦，太完美了……这真是太完美了！”

他捂着自己的脸，肩膀微微耸动，身体因为极致的兴奋而轻轻摇晃，那姿态，像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后，在向人炫耀的、娇羞的女人

只是这幅画面，在陈晖洁的眼中，只让她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恶心与屈辱。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维持自己最后的理智

炫耀完毕，凯尔奇才重新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他踱步回到陈晖洁的面前，俯下身，与她那充满了怒火的目光平视

“那么……第二个好消息，”他故意拉长了语调，享受着她眼中那份越来越浓的、不祥的预感，“就是……我们的交合，很成功”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她那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眼神中充满了某种类似于……父亲看着孕育自己孩子的母亲般的、诡异的“温情”

“我检查过了，你并不处于绝对的非排卵期。而我的‘种子’，你也知道，是多么的充满活力。”他微笑着，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句最恶毒的诅咒，“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是…怀孕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淬了剧毒的、无形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陈晖洁的心脏，然后疯狂地搅动着。

怀孕？

怀上……这个……怪物的……孩子？

一种比被凌辱、被切割时更为深沉、更为彻底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那是一种从精神层面，将她这个人、她的存在、她的骄傲、她的一切，都彻底污染、彻底否定的感觉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也在这一刻，光芒迅速地黯淡下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如同寒冬冰湖般的灰败

终于，她用尽了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从干裂的嘴唇中，挤出了几个字。那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无尽的憎恨与……疲惫

“你这个……杂种……”

听到陈晖洁那微弱却充满了无尽憎恨的咒骂，凯尔奇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那句“杂种”，在他听来，非但不是侮辱，反而是对他超越了凡俗伦理、致力于创造全新物种这一伟大“事业“的最高赞美

“噢亲爱的…不要这么说我”他直起身，用一种充满了愉悦的语调回应道，“我是一个即将创造出新作品的、伟大的作家。而你，亲爱的…就是这件新作品的……‘容器’。”

他欣赏着她脸上那由极致憎恨转为死寂的灰败表情，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油画。他知道，这件素材的初加工已经完成了。她的精神，她的意志，她的骄傲，都已经被碾了一遍，剩下的是一具拥有完美基因、可以由他塑造的、强大的躯壳

凯尔奇没有再继续用言语刺激她。他优雅地转过身，从一个恒温储藏柜中取出一支早已准备好的、装有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别担心，我不会杀你。你是我最重要的‘温床’，在我们的孩子诞生之前，我会让你活得很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注射器内的液体缓缓注入陈晖洁颈部的静脉之中，“这是一种特制的营养剂和镇静剂，能修复你身体的损伤，同时……让你好好地、安稳地睡上一觉”

随着冰凉的液体注入体内，陈晖洁那双死寂的眼眸中最后的光芒也彻底熄灭了。她甚至没能再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便沉沉地、再一次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看着再次陷入沉睡的她，凯尔奇的眼中没有半分温情，只有一种审视着自己所有物的冷静与漠然。他将陈晖洁从手术台上抱起，安置在诊所里间一张干净舒适的病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仿佛她真的是一位需要悉心照料的病人

完成了这一切，凯尔奇才终于将注意力，从他的“收藏品”和“容器”身上移开，投向了诊所之外那片已经被他搅得天翻地覆的城市

是时候，去扮演另一个角色了。

他走向衣帽架，又戴上了那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帽子。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时间是清晨六点。对于此刻的龙门而言，新的一天，并非希望的开始，而是恐慌与绝望的延续

他走出了诊所

清晨的空气冰冷而潮湿，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救护车警报声，以及高音喇叭中不断重复播放的、呼吁市民留在家中的紧急通告，共同交织成一曲末日般的交响乐

凯尔奇没有前往任何混乱的中心，而是信步走向了龙门近卫局总部的方向。他没有靠近，只是在隔着几条街区的一个高层建筑的天台上停了下来。从这里，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近卫局总部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大量的车辆和人员在混乱地进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疲惫

他知道，陈晖洁的失踪，以及瘟疫的持续蔓延，已经让这座城市的执政机关压力越来越大。而这，正是他需要的

他在天台上静静地等待着，像一个幽灵，俯瞰着自己亲手制造的这场灾难。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挂着罗德岛标志的越野车，在数辆近卫局车辆的护送下，从远处疾驰而来，停在了近卫局的大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娇小的、留着褐色长发的身影在几名干员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去

是阿米娅。罗德岛的领袖

凯尔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计划通的微笑。他知道，罗德岛已经入局了。阿米娅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必然是与魏彦吾进行紧急会谈，而会谈的核心内容，不言而喻

“那么，是时候去…收获我应得的“喝彩“与”报酬”了”

凯尔奇低语着，转身离开了天台。他的下一个目的地，他将不再以一个路过的、神秘的医师身份出现，而是作为一个手握着城市命运的“救世主”，去进行一场有意思的行动。他甚至有些期待，如果自己这张脸，与罗德岛那位凯尔希医生，面对面站在一起时，会是怎样一番有趣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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