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很安静。

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一前一后，缓慢而沉重。

凌霜华走在前面，月白色的长袍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苍白。她的脚步有些不稳，袍角沾了些灰尘，平时一尘不染的衣衫此刻透着几分狼狈。

她的手紧紧握着那只白色瓷瓶，手指微微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瓷质的光滑和温凉透过掌心传来，那是羽儿的救命丹药，是她和清璃用尊严换来的。

云清璃跟在师尊身后，低着头。淡青色道袍的袖口有些皱了，腰带系得不太整齐，显然是匆忙穿上的。她眼眶微红，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咬着唇，不敢抬头看前方。

晨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棂照进来，在青石地面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光线里能看到细小的灰尘在浮动，随着她们的脚步轻轻旋转。

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清脆而遥远，像是在庆祝新的一天的到来。

但对师徒来说，这不是新的开始。

这是更深的深渊。

走廊很长，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往一个不愿面对的地方靠近。

凌霜华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她站在走廊中间，手握着瓷瓶，背对着徒弟。晨光照在她的背影上，能看到她的肩膀微微绷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云清璃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师尊的背影。

凌霜华沉默片刻，缓缓转过身。

两人的目光在晨光中对视。

凌霜华的眼眶有些泛红，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着，月白色长袍下的身体微微僵硬。

云清璃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淡青色道袍的衣襟微微起伏，呼吸有些不稳。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走廊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凌霜华看着徒弟，看到她眼中的疲惫、愧疚、还有一丝恐惧。那种恐惧不是对萧寒的，而是对即将面对羽儿的。

她们要怎么面对他？

怎么解释这颗丹药的来历？

怎么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凌霜华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待会儿...只说是为师求了萧寒给的丹药..."

云清璃咬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其他的..."凌霜华说到这里，停顿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声音有些发涩，"不能让羽儿知道..."

云清璃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道袍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嗯...不能让羽哥哥知道..."

她们付出的那些代价...都不能让羽儿知道。

凌霜华看着徒弟落泪，手指攥紧了瓷瓶。她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但喉咙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云清璃的手。

云清璃的手很冰凉，微微发抖。

凌霜华握紧了，想把一点温暖传给徒弟。

两人站在走廊里，握着手，谁都没有说话。

晨光照在她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像两道疲惫的幽魂。

良久，凌霜华松开手，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云清璃擦了擦眼泪，跟了上去。

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越来越近林羽的房间。

月白色的长袍和淡青色的道袍，在晨光中缓慢前行。

两道身影，承载着太多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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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华站在林羽房门前，手放在门上停顿了片刻，门后是她最在意的徒弟，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丹药已经拿到了，必须给他服下。

凌霜华推开了门，吱呀一声，门开了。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晨光，林羽躺在床上，青色长袍凌乱地搭在身上，衣襟处还能看到一些血迹，他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汗珠，整个人虚弱得仿佛随时会倒下。凌霜华和云清璃走进房间，看到林羽的样子，心都揪了起来。

林羽听到开门声，虚弱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师尊和清璃，两人站在门口，晨光从她们身后照进来，让她们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林羽想坐起来，但身体太虚弱了，只是勉强撑起上身就感觉天旋地转："师尊...清璃..."他的声音很轻，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话音落下，林羽却别过了脸，不敢看她们，传音法阵里那些声音，都是因为我...林羽咬着唇，手指死死攥紧床单。

凌霜华看到林羽别过脸，心里一痛，羽儿听到了，他都听到了...她快步走到床边："羽儿..."

云清璃也跟了过来，声音有些发颤："羽哥哥..."

林羽还是没有转过脸，手指攥得更紧，指甲都陷进了掌心里。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传音法阵里那些声音，师尊那种淫荡的叫声，清璃那种破碎的呻吟...可是现在站在床边的，是月白色长袍一丝不苟的师尊，是淡青色道袍端庄清冷的清璃...林羽根本无法把眼前的她们，和法阵里那些骚浪的淫叫联系起来...

怎么面对她们...

她们为了救我...付出了那样的代价...

林羽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晨光照在地面上，能看到地上的灰尘在光线里浮动，远处传来几声鸟鸣，衬得房间里的沉默更加压抑。

凌霜华咬了咬唇，坐到床边，伸手扶住林羽的肩膀："羽儿...别想太多...先把丹药服下..."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林羽这才慢慢转过头看着师尊，凌霜华的脸色很苍白，眼眶有些微红，月白色的长袍上虽然整齐，但能看出她很疲惫，清璃也是，眼眶泛红，淡青色道袍的袖口有些皱了，她们为了救我...林羽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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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华从怀里拿出那只白色瓷瓶放在手心里，瓷瓶很小，表面光滑如玉，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散出来，很奇特，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闻到后让人觉得心神一震。

凌霜华看向瓶中，里面躺着一颗淡粉色的丹药，表面光滑如玉，内部有粉红色的纹路在缓缓流动，像是活的一样。

这就是...凌霜华的手微微发抖，这就是本座和清璃...她咬紧了唇。

云清璃站在旁边也看到了那颗丹药，她咬着唇，眼泪差点掉下来，这颗丹药是她和师尊的...

林羽看到师尊手里的瓷瓶，虚弱地问："这是...？"

凌霜华声音平静地说："萧寒给的，能稳住你的修为，不让你散功。"她说得很简短，没有提丹药是怎么来的，也没有提代价。

林羽看着那颗淡粉色的丹药，心里有些疑惑，萧寒为什么要帮我？他想问，但看到师尊和清璃疲惫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凌霜华伸手扶起林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羽儿...张嘴..."她轻声说。

林羽看着那颗丹药，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张开了嘴，凌霜华小心地把丹药放进林羽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了下去，林羽皱了皱眉，味道有点怪，不像普通丹药那种苦涩或者药香，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味道，有点腥，又有点甜，像是某种体液混合的味道...林羽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怪怪的，算了，现在没有选择...他咽下丹药，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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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化开后，一股暖流从喉咙流到胃里，然后沿着经脉开始扩散。

林羽能感觉到那股暖流在体内流动，像是一条温柔的小溪，流过每一条经脉，流过每一个穴位。

原本混乱的灵力，在这股暖流的安抚下，开始慢慢平稳下来。

心魔也不再暴走，那股撕裂般的痛苦逐渐消失。

有用...

真的有用...

林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凌霜华看到林羽的脸色好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羽儿...修为稳住了？"

林羽睁开眼睛，点了点头："嗯...灵力不再混乱了...心魔也平静下来了..."

他的声音虽然还很虚弱，但比刚才好多了。

云清璃听到这话，眼眶泛红，几乎要哭出来："太好了...羽哥哥...你没事就好..."

凌霜华也松了口气，本座和清璃的付出没有白费...师徒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羽看着师徒，心里涌起强烈的愧疚。

师尊...清璃...

你们...为了救我...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

他想说什么，但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鸟鸣声隐约传来。

林羽靠在床上，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流动。

修为终于稳住了。

但...

就在他稍微放松的时候，身体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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