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将所有愤怒、所有屈辱都汇聚到掌心，那剩下的魔力像决堤的洪水，顺着我的指尖野蛮地灌入他的大脑！

他的眼神，就在这一刻，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战争。

最初，那双眼睛里满是桀骜不驯的怒火和怨毒。但很快，这股怒火开始动摇，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又开始涣散，那是一种看到了无法理解之事的震惊。

“我要把照片发出去……” 这个念头还在他脑中盘旋，却被另一幅画面粗暴地打断——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在镜子前笨拙地转圈。“这是谁？滚开！他想。

但更多的画面涌了进来。和闺蜜躺在一张床上彻夜说秘密的温暖；体育课上因为跑不完八百米而被同学嘲笑的窘迫；第一次被告白时，脸颊像火烧一样的滚烫……这些属于女孩的、细腻又琐碎的记忆，像无数条细小的藤蔓，缠绕、入侵、覆盖他原本粗粝的认知。

他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愤怒的线条在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困惑和恐慌。他的眉心紧紧皱起，嘴巴微微张开，仿佛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里的焦点彻底散了，像两颗被搅浑的玻璃珠，疯狂地闪烁着，倒映着一场无人能见的、大脑内部的厮杀。

“我是个男的！我叫李昊！” 他的意识在做最后的挣扎。但紧接着，母亲温柔地教他如何使用卫生巾的画面，那份独属于母女间的私密与安心感，像一股暖流，瞬间冲垮了他最后的防线。“不……我……我叫李晓雯……”

当最后一个属于男孩的记忆碎片被彻底吞噬，他眼中的挣扎与疯狂终于完全褪去。那片混乱的战场归于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澈的、属于少女的茫然与无辜。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胆怯和陌生，仿佛在问：你是谁？我们为什么会这样站着？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姿态也发生了微妙而彻底的改变。

那原本充满攻击性、向前倾轧的对峙姿态瞬间瓦解了。他的肩膀塌了下来，不再是剑拔弩张的强硬，而是向内收拢的柔和。双腿下意识地并拢，脚尖微微内八，那是一种属于女孩的、不自觉的矜持与防备。那只被我攥着的手腕不再挣扎，而是软软地垂着，另一只手也无措地贴在了身侧。

他，已经彻底变成了她。

就在我松开手的一瞬间，魔力的最后一部分，精准地作用在了她的身体上。

一股突如其来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的绞痛攫住了她！她“啊”地痛呼一声，瞬间弓下了身子，双手死死捂住小腹。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不受控制的暖流从她双腿间猛地涌出。

她僵住了。

她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滑落，鲜红的颜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她穿着的黑色裙子的下摆，被迅速浸染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但这次不是愤怒，而是纯粹属于一个女孩的、在公共场合遭遇这种意外的惊慌与羞耻。“怎……怎么会……明明上周才刚走……又提前了……”

她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双腿夹得更紧了，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点，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

我冷眼看着这出由我亲手导演的戏剧，心中怒火渐消，只剩一片冰冷的空虚。我弯腰，捡起我那摔碎了屏幕的手机，从我的小包里拿出几片卫生巾。

我走到她面前，将卫生巾塞进她冰冷的手里。

她抬起那张泪水和汗水交织的脸，茫然又羞耻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拿着。去最近的商场洗手间处理一下吧。”

一声轻微的喇叭声在不远处响起，是我叫的滴滴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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