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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我单相思的线上男友真的和我在一起啦?!,第1小节胡思乱想

小说:胡思乱想 2025-10-27 21:10 5hhhhh 3430 ℃

Chapter 1

八月的热浪打在玻璃窗上,连空调的嗡鸣都显得有气无力。

我,程寅,一只金毛,现在瘫在椅子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QQ频道的界面被刷新的消息一次次顶上去,别人的画、小说,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风景,精致到让我连嫉妒都显得无力。

纯白雪原刚刚给我发来消息,夸了我新写的东西“有感觉”,但也委婉地指出了逻辑问题。

我知道,就是我创作的还不够好。

回了个“谢谢”,然后切回频道继续漫无目的地刷着。

一张张构图,色彩,人体惊艳的画、一篇篇精雕细琢的文字,是真的惊艳,感叹也是真的感叹。

我不够好,永远都不够好。

这种念头像背景音一样盘旋在脑海里,习以为常,甚至生不出什么波澜。

手指机械地下滑,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那些活跃的ID,直到一张纸绘跳进视野——

线条干净利落,明暗对比强烈,只是一张速写,但透着一股扎实的,令兽安心的力量。

ID是“枯木亦能长青."。

我愣了一下。

频道里见过好几次他的作品,他的画总是带着一股...生活气?

不像其他的炫技的大佬,他的笔触很温和,带着点笨拙的可爱。

看着大图,手指在键盘上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缩了回来,默默地点了个赞。

说什么呢?夸不一定能夸到点子上,反而显得蠢。

然后,鬼使神差地,我点进了资料页,瞟到了一个二维码。

心里动了一下。

蹭个无偿吧?就当...就当捡个便宜。

反正隔着屏幕,谁也不知道屏幕后面是谁。

群名很简单,就是“长青的小树洞”。里面人不多不少,正在聊最近的暑期安排和游戏内容。

长青,或者说岑卿,偶尔会冒泡发点日常,比如“给小孩上课好累”,“好想摸鱼”...

我默默看着别人跟他插科打诨,他的回复总是带着种懒洋洋的调侃,让兽想起晒太阳的懒熊。

日子像融化的糖,粘腻而又缓慢地流淌。

我依旧写着些没人看的东西,听那些循环了无数遍的术曲,在频道里欣赏别人的才华,然后将自己埋入更深的沉默里。

直到某个无所事事的夜晚。

小树洞里有群友甩了个直播链接。

“长青佬开播了!赶紧来!”

我本来没打算点进去,但手指比脑子快。

随着某个粉色小电视图标的跳转,屏幕转到了直播界面。

没有预想中的脸,镜头对着桌面,一盏温暖的台灯,一张雪白的画纸,还有...一只大手。

指尖握着铅笔,在纸上划过时发出沙沙的轻响,透过耳机清晰地传过来。

“这里...还是加重一点阴影更好。”

不是想象中的少年音,也不是那种低沉磁性的嗓音。

而是一种干净的,温和的,像是初秋晒过太阳的湖水,带着令人舒适的暖意,与恰到好处的沉淀感。

语速不急不徐,偶尔尾音上扬,透出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直播间人不多,弹幕稀稀拉拉地飘过去,长青的声音混在笔尖的摩擦声里。

“这张啊?摸鱼练习,没想好画啥...你们想看什么?猫还是狗?”

弹幕起哄着“都要”,他笑了声,说“贪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了一条:

“画金毛,胖的那种。”

心跳得有点快,觉得自己有点蠢。

那边,画笔顿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金毛?还是胖的?挺有品味的。”

声音带了点玩味。

这条消息炸出了弹幕里的几个“哈哈哈”,但我没吭声,盯着屏幕。

他的手动了,线条慢慢勾勒出一只圆滚滚的金毛犬,耳朵耷拉着,一脸无辜。

弹幕里开始刷“可爱",而长青轻轻笑了:

”‘不知归于何处’,这只胖金毛挺配你的,你还在看吗?“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一种久违的、莫名的冲动涌上来。我又发了几条插科打诨的评论,故意问些笨拙的问题。

他似乎有点无奈,但始终好脾气地回应着,偶尔会被我奇怪的评论噎到,停顿一下,然后试着解释。

我能想象出他微微皱眉,然后又耐心解答的样子。

那一定很有趣。

【不知归于何处.】:主播手好好看,不画手模可惜了(Doge)

【枯木亦能长青.】:...啊?谢谢?我还是...先画画吧。

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声音都绷紧了一个度。

我心里那点压抑已久的、属于线上的”外向“人格开始冒头,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喜悦。

就像躲在安全壳里,小心翼翼地伸出触角,试探着戳一下那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对象。

那晚之后,一切好像不一样了。

我依然沉默,但开始频繁地点开那个群。

我知道他叫岑卿,是C大的学生,比我小一岁。

我知道他喜欢纸绘胜过板绘,觉得铅笔划过纸张的触感更真实;

我知道他有个固定的游戏搭子,技术好像很不错;

我知道他脾气很好,群里人开玩笑也不会生气。

他的生活听起来那么充实,那么...日常。

带着阳光和温馨,那是我所没有的。

好奇像藤蔓一样滋生,缠绕着某种我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冲动。

加他好友的申请发过去时,我的手心有点冒汗。

居然是秒过。

【枯木亦能长青.】:你好呀。

【不知归于何处.】:长青大佬好!

自那之后,我对他的关注越来越多了。

我经常蹲他的直播,他画画时话不多,但偶尔会被弹幕逗到,笑到咳嗽,笔尖也跟着抖一下。

我越来越喜欢故意发些奇怪的弹幕,看着他无奈地拖着长音说:

“你们真是——”

然后还是老老实实画出来。

在私聊中,最初的拘谨也渐渐消散。

我发现私下里他也很能聊,偶尔会有一点稚气和跳脱。

我们会互相吐槽,他吐槽小孩难带,我吐槽实习无趣;他给我看新画的无偿,我给他看自己写的随笔(尽管没有那么好);他给我安利游戏,我说我手残看看就好。

有时候他没及时回我消息,回来时会说:

“刚刚和固排打了几把,爽吃!”

我会回:“好厉害。”

然后点开他发的游戏截图,看着那个陌生的ID和他并肩作战,心里会泛起一种细微的,连自己都不知晓的情绪。

像是...落寞?

明明我自己都不打游戏的。

但这种情绪很快会被与他聊天的愉悦冲淡。

他的存在,像是一缕温暖的光,照进我有些灰暗的线上世界。

我开始期待手机提示音,期待那个熟悉的头像跳动。

直到某天,群里有人起哄问他喜欢什么类型。

我屏住呼吸看着。

【枯木亦能长青.】:啊?就...壮实一点的吧?有点小肚子可以rua的,当然性格合得来最重要。

心里莫名松了一下。

壮实?小肚子?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微胖的、软乎乎的身材,脸颊有点发烫。

但紧接着,另外一个老人调侃道:

“懂了,就像你那个同学是吧?”

【枯木亦能长青.】:滚啊!那不一样!

他否认了,但语气里带着一种亲昵的、毫无芥蒂的意味。

然后,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那个“高中同学”。

从他们的聊天里,我拼凑出一些信息:

那是他很好的线下朋友,从高中到大学关系铁得不行,岑卿会毫无顾忌地挂在他的身上,揉他脑袋,捏他肚子。

群里瞬间弥漫着“懂的都懂”的氛围。

有人问:

“长青你们这都没成?”

“我感觉有戏啊?”

他只回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枯木亦能长青.】:别乱说,人家是直男。

“那你就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万一成了呢?”

那边沉默了几秒。

然后跳出一行字:

【枯木亦能长青.】:...其实有点想。等七夕看看吧,到时候约他出来玩,一起吃饭。

我的手指僵在键盘上。

七夕?

我看着那两个字,突然觉得屏幕的光有点刺眼。

胸口刚刚升起的荒谬的希冀,像被冷水浇灭的烟,“嗤”地一声,只剩下狼狈的灰烬与难闻的气味。

原来...是这样啊。

他那么阳光,那么好脾气,那么充实的生活里,早就应该有一个可以理所应当触碰、可以让他想着在七夕约出去、甚至让他鼓起勇气去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兽了。

而我算什么呢?

一个隔着屏幕,连评论都不敢发,想着蹭无偿才进了群,连游戏都不愿意和他一起打的、可有可无的网友。

一个只会写一些无病呻吟的文字,躲在网络后面插科打诨的胆小鬼。

一段不敢宣之于口、只在心里悄无声息滋生、还没来得及看清模样似乎就要宣告死刑的单箭头。

群里还在热闹地出谋划策,刷着“99”“加油”。

我关掉了群聊。

调低亮度的屏幕映出我有些模糊的脸。

耳朵耷拉着,连奶油色的毛发都显得黯淡无光。

心里空落落的,又沉甸甸的。

那种熟悉的、令兽窒息的“不够好”的感觉,又一次密密麻麻地涌了上来,只是这次裹挟着难以分辨的、酸涩的什么东西。

窗外的蝉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Chapter 2

七夕过去了。

我盯着群聊界面发呆,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长青发了个叹气的表情,语气倒听不出太多沮丧:

【枯木亦能长青.】:还是不行啊。揉也揉了,饭也吃了,他根本没那样想。

群里立刻炸出一片安慰的哀嚎,表情包和摸摸头刷了满屏。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心里那些卑劣的、不该有的庆幸,像苔藓般在阴暗处悄然滋生——

没成,还好没成。

随即就被巨大的厌恶吞没。

你在庆幸什么?庆幸对方的喜欢落空?

程寅,你真的很恶心。

我飞快地关掉了群聊,像是在逃避什么脏东西。

身侧的风扇微微转动,房间里的空调让我的毛发微微竖起,指尖冰凉。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消失了,隐隐约约能听见蟋蟀的叫声。

九月初的微风带着初秋的凉意,从门缝、纱窗缝隙里钻进来,蹭过我的耳尖。

开学季伴随着第一场秋雨降临。

我拖着行李箱穿过林荫道时,银杏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明明是熟悉的景色,却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我回来的时间比大部分学生都晚了些。

暑假的实习榨干了我的精力,现在我只想缩回宿舍的壳里。

坐回椅子上,拉好桌帘,打开桌上的风扇。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长青在群里发的课表截图——他总爱在群里分享这些琐事。

而我像个见不得光的小偷,把这些碎片偷偷存进相册最底层的上锁文件夹。

这学期的课表意外地宽松,大段的空白时间像诱人的陷阱,昭示着自由,也预示着无所事事的恐慌。

我坐在桌子前,摊开本子,郑重其事地写下一份计划:

锻炼:每周至少三次,操场跑步。

绘画:每周一张速写或者临摹。

写作:把之前没写完的都写完。

写到最后,笔尖停顿。

为什么要制定这些计划?

我说不清,好像只是要抓住点什么,需要一些确凿的、可执行的东西,来填充那些空缺,来抵御心底某种不断下坠的虚浮感。

或许...只是想着,如果自己可以变得更好一点,更壮实一点,更有才一点,是不是就能...

念头戛然而止。

那是危险的想法,不该有的期待。

我开始跑步。

秋天的傍晚,操场上还有不少人,耳机里放着熟悉的术力口,节奏激烈,鼓点敲打在耳膜上,试图驱散那些盘旋不定的思绪。

肺叶火烧火燎,腿像灌了铅,汗水浸湿了衣物,也打湿了奶油色的毛发,粘腻不堪。

很累,但身体的疲倦总是能让我暂时放空。

我也开始绘画。还是那样蹩脚、不敢示人的练习,藏在电脑的文件夹和厚厚的素描本里。

偶尔会想起暑假直播时那只覆盖着雪白绒毛的大手,和他温和的讲解。

笔尖下的线条仍然笨拙,但好像多了些耐心。

写作也是,把那些无人知晓的情绪敲进文档里,编织成其他人的故事。

有时候会发给纯白雪原看,他的建议还是那么简短直接。

【纯白雪原.】:情绪细腻多了,最近很喜欢写BE?

【不知归于何处.】:随便写的啦。

【纯白雪原.】:感觉有很强的自我凝视在里面。

【不知归于何处.】:把它们化作文字,情绪意外地会好转很多。

【纯白雪原.】:那就好。感觉最近你有点不一样了。

不一样?

我不知道。

我只是在做一些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没有那么游手好闲。

投稿没有热度,绘画无人问津。

热度、流量,这些词离我太遥远。

偶尔会去幻想,某一天,某个人偶尔刷到我的东西,能停下来看一眼,会心一笑。

那就够了。

真的够了吗?

某天在操场上跑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我喘着气走到一旁擦着汗,拿起手机。

是长青发来的消息。

【枯木亦能长青.】:最近好忙(哭哭),无偿得下个月了。

【不知归于何处.】:没事,注意休息。

对话框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复出现又消失。我喝着水等他回复,屏幕暗下又亮起,最后只弹出来求抱抱的表情。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我看着他在群里抱怨甲方提出要求,看着他深夜发糊成一团的摸鱼。

这些我都知道。

就像我知道他周三早上上到晚上,天天点外卖吃,知道他给他的直男朋友置顶消息。

就像深夜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长青的聊天框欲言又止的时刻一样。

十一长假前夕,群里短暂地活跃了一下,大家都在讨论假期安排。

【枯木亦能长青.】:我嘛,应该会和朋友在H市本地玩几天,然后去W市逛逛吧?

群里立马有人起哄,鼓励他在十一拿下对方。

【枯木亦能长青.】:尽量尽量,争取不怂吧。(憋笑.jpg)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酸又胀。

他还是要去找他。

即使被拒绝过一次,仍然满怀期待地规划着下一次的尝试。

那个“他”,像是一道我永远都无法跨越的屏障,横亘在那里。

清晰又残酷。

我沉默着把“长青的小树洞”拖入了屏蔽列表。

眼不见为净。不去想,不去看。

把那些翻涌的、酸涩的情绪全部堵在外面,或许就会好一些。

像个自欺欺人的傻瓜。

然后我把自己更深地埋入那些计划里。

跑步、画画、写作,日子像上了发条,规律,称得上“充实”。

但我知道,心里某个地方空了一块,秋风呼呼地往里灌,凉得彻骨。

那天下午,我在图书馆赶一篇论文。敲字敲得头昏脑涨,抬起头想放松一下酸涩的眼睛。

然后定住了。

不远的窗边,坐着一只白狼。

毛发如新雪般洁白,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那颗,正垂着眼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侧脸线条清冷而好看。

而他旁边,趴着一只金龙。

金色的鳞片在秋日午后温暖的阳光下流淌着蜜一般的光泽,高大健硕的身躯几乎占满了附近的空位。

他看起来并没在看书,而是侧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身边的白狼,湛蓝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与专注。

龙的尾巴尖轻轻地搭在白狼的椅背上,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和亲昵的姿态。

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他们是一对。

那种自然而然的亲密无间,像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着他们,与周边的氛围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我愣愣地看着。

白狼似乎察觉到了视线,或者说察觉到身旁龙兽人过于炽热的目光。

他微微侧过头,红色的眼眸看向金龙,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有点无奈,但嘴角抿起一个细微而柔软的弧度。他用书脊轻轻碰了碰金龙的爪子。

金龙咧嘴笑起来,非但没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自然地蹭了蹭白狼的手背。

白狼的耳朵尖轻微地晃动了一下,迅速转回头盯着书本。

但我看见,他原本白皙的耳廓,渐渐染上淡淡的粉色。

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

我盯着那团墨渍看了一会,把它涂成了一片枯叶的形状。

某天深夜,我匆匆地从自习室回到宿舍,在路上又遇到了那条金龙。

我看见他拎着便利店袋子走过长廊,尾巴尖愉悦地甩动,几分钟后白狼匆匆跑来,他们坐在长廊上分食关东煮。

白狼被烫得吐舌头的样子在月光下格外清晰。

心里涌起酸涩、羡慕、还有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渴望。

我和长青...有可能这样吗?

并肩坐在一起,不需要言语,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

可以理所当然地触碰,可以毫不掩饰地表达亲昵。

幻想就像肥皂泡,刚刚升起,就被现实这根尖刺无情戳破。

他是遥不可及的“枯木亦能长青”,是身边早就有人的白熊。

而我是躲在“不知归于何处”后面的、连主动说句话都要斟酌半天的胆小金毛。

默默地看着金龙白狼分食关东煮,我像是一个画外的旁观者,一个...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归于何处的旁观者。

一路走回宿舍,满地落叶在脚下碎裂,远处图书馆的灯光渐次熄灭。

抓住自己制定的计划,抓住这根看似能让我浮起来的绳子。

这似乎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尽管,绳子的另一端——

仿佛空无一物。

Chapter 3

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空气里还残留着假期特有的慵懒与散漫。

我正对着屏幕上一张速写较劲,手机QQ突然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简洁明了:

程同学你好,我是J大历史系的何年。

经教授推荐,我想咨询一下关于大创项目的事情。

何年?

那个图书馆的白狼?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手忙脚乱地通过验证。

对方的头像是一只白狼望月的御守,貌似是去年夏日祭的特供?

【不知归于何处.】:你好!我是社会学的程寅!

【何年何月】:打扰你了。我和我...朋友,极渊组了一个跨学科的大创项目缺人。教授那里说你的实习经历很契合?

我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才慢慢敲下回复:

【不知归于何处.】:嗯,暑假在社科所做过实习,接触过一些,对这些也算有心得)

【何年何月.】:那就是答应了?

【不知归于何处.】:...嗯。

在答应的片刻,手机弹出了另一个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只可爱的金龙玩偶。

验证消息和画风截然相反:

是年糕推荐的那个吗?我是极渊!通过一下!

极渊。那条金龙?

年糕?我愣了一下。

这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对方对何年的亲昵称呼。

一种微妙的、闯入他人私密领域的错觉让我耳朵有点发烫。

第一次讨论是在图书馆的研讨室。

我推开门时,何年正低头整理资料,黑白渐变的尾巴垂在椅子后面,偶尔轻轻晃动。

极渊坐在他的旁边,金色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见到我进来立刻咧嘴一笑:

“哟,学弟来啦!”

他们俩的气场太强烈了,像是自带结界。

我缩在角落听何年讲解项目框架,目光不自觉地在他和极渊之间游离——

白狼说话时,金龙会用尾巴尖悄悄卷住他的脚踝;而当极渊提出建议时,何年的耳朵会微微抖动。

“你觉得这个方向可行吗?”

何年突然转向我,红色的眼眸直直看过来。

我僵住了,爪子无意识地卷起短袖下摆。

“可以...吧?但是加一点民俗历史方向的材料更有...说服力吧?”

旁边听讲的极渊眼睛一亮:

“对啊,年糕不是在民俗所实习过吗?”

就这样,我被拉进了他们的世界。

每周一次的例会,极渊总是会带三份奶茶;何年批注的文献干净利落,像他本人一样条理分明;而我负责的问卷调查,意外地得到了白狼的肯定。

项目推进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但是每次的例会,像是一场甜蜜的折磨:

极渊自然地揽着何年的肩膀,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或者何年面无表情地用书推开越凑越近的龙脸。

我会忍不住移开视线,脸上发烫,心里却有股奇怪的暖意。

十一月的风开始带刺,我逐渐习惯了在他们的秀恩爱缝隙里生存——

金龙锻炼时会顺手在小群里发健身食谱,白狼偶尔会分享他的阅读书单。

他们甚至翻到了我在平台上写的小说。

【何年何月.】:看完了,情绪渲染得很到位,主角的心理...描写得很真实。但是情节和氛围的营造是不是...还是要加油呐。

【渊.】:没想到学弟文笔这么好...

【渊.】:但是为什么,要写BE啊!!!多写一点HE好不好?@不知归于何处.

【何年何月.】:...你别吵他。

至于绘画,是因为某次手滑把一张速写发到小群后...

【渊.】:哇!金毛学弟还会画画欸!我觉得蛮好看的@何年何月.

【何年何月.】:嗯,确实) (点赞.jpg)

我看着屏幕上他们的夸奖,尴尬得想脚趾扣地,但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

在闲暇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点开“长青的小树洞”,那里面仍然安静。

十一假期早就结束了,长青回来了,他时不时会冒泡,发一些约稿的图片,语气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群友试探了几次,得不到回应,也就默契地不再提起。

我猜到了结果。

那种心照不宣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某天的晚上,我看着岑卿发在群里的一张夕阳照片,看了很久。

黄昏的景色是很美,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孤寂。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跳。我点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头像,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知归于何处.】:长青佬,十一假期...在外面玩得开心吗?

【枯木亦能长青.】:还行吧,就那样。(笑)

【不知归于何处.】:那就好...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话,可以跟我说。

【不知归于何处.】:虽然我不大会安慰人,但线上还是能给佬一个抱抱的。(抱抱.jpg)

那边沉默了一会。

久到我以为说错话了,开始后悔的时候,QQ响了一下。

【枯木亦能长青.】:谢谢啊。

【枯木亦能长青.】: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又没成功,意料之中嘛。(摊手.jpg)

【枯木亦能长青.】:何处的抱抱我就收下了hhh。

话题没有深入,但那种微妙的距离感,似乎消融了些许。

之后的日子,我和他的私聊渐渐多了起来,不再局限于插科打诨,偶尔也会分享日常的琐碎烦恼,或者一首歌,一幅画。

关系像踩在秋天的落叶上,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不明显,但是真实存在。

而我自己的计划,也在缓慢地推进。

跑步时肺部的灼烧感渐渐减轻,某天洗脸照镜子,恍惚间觉得自己脸颊的轮廓似乎清晰了一点;板绘偶尔也能画出让自己满意的一两张,被何年说”结构和透视有进步“;写下的故事,被极渊嚷嚷着”求后续!“

某次例会,秋雨来得突然。我抱着社会学笔记冲向图书馆时,何年正在檐下收伞。

他的尾巴被雨水打湿,呈出更深的灰色。

”极渊呢?“

我下意识地问。

”帮导师跑数据去了,你呢?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他抖了抖耳朵上的水珠,简单擦拭了一下尾巴。

雨幕把我们困在走廊尽头。

何年说起他和极渊的初遇,说起夏日祭抽到的签,说起同居后因为生活习惯吵的架。

他的红眼睛在雨天里很温柔,尾巴尖无意识地在后面打转。

”所以没有天生合适的兽,只有想不想一起走的兽。“

最后他说。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回宿舍后我翻出数位板,画了张雨中的狼与龙,背景是模糊的暖色光晕。

何年转发时说很像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极渊在下面评论道年糕那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大创项目进入了收尾阶段,我们一起熬了几个夜,最终报告成型的那一刻,极渊在小群里刷了一排烟花表情,何年发了个简单的”辛苦了“。但我能读出文字后面白狼的笑意。

群里的氛围也回暖了些。长青开始重新分享他的画稿,虽然依旧没开直播,但会和群友讨论日常。我也会偶尔冒泡,发几句无伤大雅的吐槽。

线上的我,似乎真的比以前开朗了一点。

一切都好像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或许...我可以再试一次?

不是以前那种虚无缥缈的幻想,而是带着一点点改变后的、全新的自己。

这次努努力,说不准...真的会成功呢?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着心脏,带来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颤栗。

平安夜的当天下起了雪,大创项目的聚餐选在了火锅店,我和何年先来占位,极渊貌似去拿什么东西等会再来。

店里的暖气开得太足,白狼解开了衣服领子,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咬痕。

我慌忙移开视线,他却突然开口:

”你和长青,最近怎么样?“

何年歪着头看着我,红眼睛里带着不常见的狡黠:

”极渊说你们线上互动得很频繁。“

”就是...就是普通网友。“

白狼轻轻笑了笑,抿了一口店里的热茶。

”你要不要..."

何年的话语被推门而入的极渊打断。

金龙带着一身风雪扑进来,把冰凉的爪子往白狼后颈贴,被何年一脚踹开也不恼,反而变魔术似的掏出个盒子:

“礼物!”

里面是两个丑萌的黏土挂件——金毛与白熊。

“我们自己做的,保佑金毛学弟早日脱单~”

极渊把盒子塞给我。

何年扶额:

“别理他。”

但尾巴尖悄悄钩住了对方的龙尾巴。

窗外的叶子几乎落尽,冬天的风带着凛冽的刀锋感。

元旦前夕,宿舍楼比平时安静很多,大家都出门跨年了。

我窝在床上,刚和岑卿结束了日常的聊天,话题很普通,关于期末考,关于最近的寒流。

互道了晚安之后,我却毫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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